一夜过去,在完成一轮的晨修后,唐迎乐就发现不得了的大事。
「巨巨秃毛了!」
眼看原本羽翼丰润的鸚鵡不仅在一夜之间秃了顶,还蔫答答的毫无生气,他就心疼地把鸟主子捧起来,情深深泪濛濛,「不会是要死了吧?要去找兽医送他一程吗?」
本想趁病揩油的鸟儿遂一秒回光返照,挥去一爪,「你才要死了!」
骂完,就要振翅飞走,不料有人动作更快,竟将牠一把抓了回来。巨巨勃然大怒,正要张嘴问候对方爹娘,就对上一双目光深邃的桃花眼,牠顿时浑身一僵,安静如鸡地任对方上下检查。
唐迎乐见状,不由一声猴塞雷。
果然啊,猎奇小黄文的前鬼畜男主攻就是这么所向披靡,不管是鸚鵡还是什么鸟,只要是钟正的鸟儿,都能一手掌握,轻松驾驭!
也幸好莫笙没听见他的心声,否则肯定会想剖开他的脑子,瞧瞧里头是否镶了一个连通黄河的虫洞,才能把脑浆染得这么黄。
在一番查看后,莫笙收起意味不明的眼神,失笑说:「可能是吃太多人类的食物,要节制了。」
唐迎乐恍然大悟,拿起手机孤狗,「对喔,听说动物吃太咸容易掉毛,我查查要给他换什么,据说有个牌子的乾饲料买十送一,非常划算。」
巨巨瞪大双眼,「no!」
偷鸡不着蚀把米,早已吃惯各种美味的胖鸚鵡,不禁留下一滴伤心泪,决定要拉开嗓子唱一首金包银,高八度的那种版本。
忽然,一颗小药丸被递到眼前,沁人的清香蕴含甜美的灵气,令牠眼睛一亮,迅速啄起药丸吞下,而后瞇起小豆眼,露出舒爽又满足的神情,羽毛也瞬间恢復光泽,整隻鸟都精神了不少。
片刻后,牠猛然一炸,惊惧地瞪向莫笙。
莫笙饶有深意地笑了笑。
感觉马甲快要不保,巨巨倒吸口气,目光飘虚地朝天乱晃,边操起咬字漏风的奶音仰头高歌,「窝是一隻小小小小鸟——」
唐迎乐闻声看来,以为是莫笙在逗鸟玩,瞬间被萌到,便将这和乐融融的一幕拍下来,发出老父亲的感慨,「母慈子孝啊。」
莫笙&巨巨:「……」
boss打完了,生活还是要继续,何况进度条还没满,也不知还有什么任务在后头等着,但此刻唐迎乐暂时没有心思去探索。身为被「袭击」的受害警察之一,他要对春禾医院里发生的事做出一具科学性解释的报告,便又陷入忙碌的公文中。
魏闻之辗转从上海逃到台湾,以偽造的证件在春禾医院担任医师,藉职务之便研究邪术,因而密室草人身上的名字有不少是春禾的亡故病患,后医院破產倒闭,他便以此为基地继续犯案,所谓的闹鬼传闻也是他有意放出来,使这块地彻底荒废。
二十多年来,魏闻之以假护照频繁往来台湾与泰国,曾被发现的那台本田就停在医院后门,至于原车主温少华则依然下落不明,目前怀疑是在泰国遭魏闻之杀害并被盗用身份,以混人耳目。
写到这,打字的手忽然一顿,唐迎乐对着萤幕挤眉皱脸,感觉似乎漏掉了什么,却又想不出所以然,只得暂且作罢,继续半真半假地糊掰瞎扯。
到了下午,老张肿着明显没睡好的眼皮进来。
老鸟就是老鸟,心理承受力比较高,一下就恢復过来了,不像小马还得请假去看心理科,但也正因为如此,经过一晚沉淀的思路变得异常清晰,因此他一到办公室,就衝到唐迎乐的桌前,紧张兮兮地低声问:「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为报告苦恼的唐迎乐沉默了。
因为钟老爹下了死令,禁止他搞玄学!
于是他站起身,握住老张的肩膀大喝一声:「假的!全都是假的!」
老张虎躯一震,「假、假的?」
望着对方迷惘之中又渴求真知的眼眸,唐迎乐摇了摇头,将下巴往右上十五度角抬去,宛如一个世外高人,深深地吐出五个字:「眼睛业障重。」
「……」
为了引导迷途羔羊,他一脸肃穆地负着手,开始胡说八道,「兇手本职是医师,他将致幻剂变成气体散播在医院里,而我们刚好踏入毒气区,就產生了幻觉。」
老张不太相信,「但我亲眼看见你朋友唸咒打怪物,还有那些符……」
唐迎乐迅速打断对方,「他是民俗文化研究者,你知道这职业吧?就是专门研究并破解各种民间迷思传说的专家,他告诉我,那些符啊咒语全都只是心理暗示,是用来安抚你们的。」
老张不死心,「可你不也有唸金刚经驱魔吗?」
「何谓金刚经?」唐迎乐敛眉轻叹,眼里散发着真理之光,「那是集结佛家人生哲理的大智慧,能净化心灵,正视自我,以击败内心的魔鬼,使我们洞悉世间一切的假象,好在罪恶与污浊的人心前无所畏惧!」
老张无语,「……那滷蛋被怪物咬?」
唐迎乐早有准备,继续鬼扯蛋,「是兇手装神弄鬼假扮的,看过汉尼拔吗?人造怪兽加幻觉製造出咬人效果什么的。」
老张听得一脸迷糊,但又觉得唯物科学好安心,便松了口气回座位打报告,边痛心疾首地说:「早知道就不开枪了,马的,那么多发子弹,不知要被调查多久,拜託千万不要出事,写报告事小,最怕有人被误伤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