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我,我只是……”婳贞到了这个时候了,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说出来。原来她过了一个上午,也没能将楼洛书下午要带她出门的事跟李氏说,主要是看在楼沁欢和楼齐敏都在,这几日天气这么好,她俩也都没能出去走走,反倒是自己,今天居然又要找借口出去,多了几分心虚。
“娘。”楼洛书见状,也就将婳贞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了,估计她有几分难以出口,这才进门,帮她解围。
“咦,三郎,你不是去铺子里了吗?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李氏对这个时间看到楼洛书有几分惊奇,她的儿子她可是了解的,这个时辰多半还在铺子里,今天居然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娘,是这样的,我今天约了几个老板谈事情,他们说去马球场,哪里知道他们的家眷也说好久没有聚聚了,就都约好到马球场见面,又吵着要见见我的新夫人,我这才专门回来接二娘的。”楼洛书道,私底下还偷偷朝婳贞挤眉弄眼一番,那意思是叫婳贞千万别戳穿他的借口。
婳贞眨巴了几下眼睛,看到李氏看过来,怕被看穿的她连忙心虚的将头低下去,心里则是在打鼓,感觉有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隔壁家的哥哥找着借口带她溜出去玩,又怕被爷爷发现一样,忐忑不安。
“我上午派李年回来说过这事,本想回来就能接人过去,没想到,她居然还没有做准备。”楼洛书见婳贞这样,连忙又补上一句,免得被自家娘亲看个通透。
“原来是为了这事,贞儿才在这里坐立不安呐,真是个傻孩子,跟大家说就是了,这是正经事,大家还能为难你不是。”李氏闻言,又见婳贞低着头,以为她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这事,只得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以作安抚。接着道:“既然是三郎有正经事,你赶快去收拾一下,跟着他去吧。”
“是,大家。”婳贞朝着李氏微微点头,然后不期然瞄到楼洛书带着笑意的脸,趁着李氏没注意,朝着他呲了下牙,见着李氏转过头来,连忙又装回一副乖巧的样子。
“你跟着去也好,只是多注意着点,叫三郎少喝些酒。”李氏说完,就推搡着婳贞,叫她赶紧去准备。
等婳贞和楼洛书相携出来,走到无人的廊子里,婳贞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刚刚果然是心虚得紧呐,她手心里都攥出汗来了。拍拍胸口,她瞪了楼洛书一眼,道:
“你骗大家,早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要不这么说,你能出来?”楼洛书白了她一眼,他帮她解围呢,这小妮子却是一点也不知道感恩呐。
“那也不能骗人吧。”有些理亏的婳贞,将下面的话都含糊在了口里。
“那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楼洛书看了看她,他倒是不介意在这里跟她争执,反正四下无人,也算是单独相处,培养感情了,只是,她确是八成不乐意的吧,而且,时间不等人呐。
“去,怎么不去。”婳贞听到这话,反应倒是奇快,当下就抛却了心理小小的心虚感,手舞足蹈起来,“不过,我发现,楼洛书,你一点也不老实,起码,比你表现出来的要不老实。”
“真那么老实,我还做什么生意,老早就被人给撕成块了。”楼洛书戳了戳她的脑袋,这也就是她,他才乐意让她瞧见他不老实的一面,而且,这妮子才真是傻呢。
“也是,无奸不商嘛。”婳贞飞快的接话,表示认同,所以,她做不来商人,只能给商人打工不是,被压榨的一员啊。完全没有发现,某人正在她脑门上由戳改成抚摸,而且直接揉捏到耳朵上去了,正儿八经的在占她的便宜。
“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等你过去,马场那边人都散了。”楼洛书见她磨唧个不停,好心的提醒她。
“啊,我这就去换衣裳,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找红娟。”显然,婳贞也意识到了某人正在占她的便宜,而且时间又被她给耗掉不少了。思索着她还等着那个某人带她出去,也不好意思打开那只在她耳上揉捏的大手,只好寻了借口,很没胆的跑了。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楼洛书已经在门口备好了车子,等她上车以后,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来,打马球是唐朝人十分喜爱的一项运动,那女皆可参与,只是,她对骑马好像,大概,不是很擅长啊。至少,她的灵魂不是很擅长,至于身体嘛,就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些本能能让她发挥了。
二十七章 打马球
马球场十分热闹,这是婳贞的第一感觉,用人声鼎沸来形容眼下看到的场面,丝毫不过,场下不乏有女性穿着胡装在跟男子们一同竞技。马蹄踏在地上,透过地面传来震荡,让她有些许的紧张感。
楼洛书握了握她的手,带她到马厩,牵了马出来,在旁边的小道上先活动开来。
婳贞对骑马的认知跟大多数的都市人一样,由人在前头牵着,在绕着公园里小路溜达一圈,然后下马完事,虽然也算是接触过真马,可是,等同于没有骑过。所以,楼洛书要送她上马的时候,她竟揪着他的衣袖,不肯放开。
“松开吧,没事的。”楼洛书见她的样子有几分好笑,不过,她眼中的怯懦却是实打实的,这不禁让他有些疑惑,她记得,当初去她们家下聘的时候,她哥哥曾今提起过,小时候常常带着她一块出来打马球的,反倒是他娶了妻以后,都没有多少时间再跟着妹子一块出门了。而眼下她的表现,竟像个生手一般。
“我,我只是有些紧张。”婳贞寻思着唐人这般爱打马球,指不定以前这身体的主人就常常来玩,眼下她的反应怕是太不符合了,连忙又补了一句:“以前自己一个人偷偷来,摔过。”
楼洛书点头,怪不得她这么紧张,原来摔过马,八成是那时候兄长娶了妻,不再带她出来打马球,她就自己偷偷一人溜出来的。当下也就不想别的了,只是将她身子扶正,然后也上了她的马,坐在她身后,拉着缰绳,让马小步的走动,让她适应。
许是这身子还残留着一些本能,又在楼洛书刻意安抚之下,婳贞渐渐的放松,倒也觉得骑马没有那么难,脚轻轻地踢了踢马肚子,想让它稍微跑快些。马儿在她的驱使之下,小跑起来,没过一会,婳贞食髓知味,竟起了想自己独自一人跑跑的念头,将楼洛书赶了下去。
楼洛书见她克服先前的不适,又一副放松的样子,思及她原先就骑术不差,便也不赖在她的马上,换乘了自己的马匹。
楼洛书下马之后,留婳贞一人骑一匹马,起先她还有微微的紧张。不过片刻之后,一路的小跑,竟让她跑出了感觉来,骑着马一溜烟的就朝着前头跑去。自己一人跑了还不尽兴,还回过头来要跟楼洛书比试。
楼洛书见下头的比赛还没有结束,还没有轮到他们上场,倒也无所谓,打马就追了上去。一时间,两人马匹先后奔过,扬起一阵尘土。
跑了几圈下来,婳贞倒真是适应了马上的感觉,不但如此,还在整个过程中生出了几分潇洒快意的感觉来。
楼洛书见时间差不多了,带着她回到马球场,下面比赛刚刚才结束,他们正好赶上下面一场,楼洛书拉着她去登记,临了,婳贞又踌躇了起来。她是才刚刚适应了马上的感觉,可是骑马跟打马球是两回事,打马球那个技术含量可是要比骑马高了不知道多少去了。
“三郎哥哥。”
一声叫唤,让婳贞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朝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女子,身着的胡装,洋溢着青春绚丽的笑容,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