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用送我,你先去忙,先去处理三郎的事,我不要紧。”李氏见红娟来扶她,连忙摆手,她便是在这里再坐上一阵子也无妨,而且,她也只是现在还没有晃过神来而已,等会,就能自己回去休息,眼下,还是去衙门重要。
“那我这就去了。娟儿,我们走。”婳贞也不勉强,眼下能早一点去衙门打点,楼洛书就能少受一点折腾,说完,连忙往房里走。
半路上,红娟先绕道去了账房,支取了银两,婳贞则是直接回房里,选了一件衣裳换了,等红娟回来给她梳头。等所有的准备都就绪之后,便急急忙忙的往门口赶,李年已经准备好车子在门口等着,见他们出来,连忙扶着婳贞上了车,然后驾车往衙门的方向赶去。
车里,婳贞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力图让自己冷静,从刚刚起,她的肚子就开始有些微的不适,她知道这是因为过度的紧张,引起的子宫收缩,她必须冷静下来,才能保证孩子不会有事。红娟见状,伸手紧紧握住婳贞捏成拳头的手,支持和鼓励着她,从来都是家里打转,如今要上官府去,她也是忐忑不安的紧。
“少夫人,到了。”
正文 六十九章
“少夫人,衙门到了。”
车子在不知不觉中停下来,李年的声音在外响起,婳贞做了一个深呼吸,直到自己所有的情绪都稳定下来,这才这红娟的搀扶下,下了车,李年见她们下车,连忙走到衙门口,将手中的拜帖送到衙役的手中。那那衙役瞥了一眼帖子,却迟迟不肯进去通报。
李年转过头来看了婳贞一眼,见她点头,便从兜里取了一些碎银子,顺着袖子塞给那衙役,衙役挑眉,掂量了一下分量,才迈着步子,朝府衙里走去。
李年走回婳贞的身边,嘴里念念有神,“真是狗眼看人低,那会少爷每次上门来府衙,这些兔崽子哪次不是巴巴的陪着笑脸,如今倒好,哼!”
“算了,李年,咱们家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也怨不得人家势力,若是不势力些,又怎么能在这衙门里混得下去。”说穿了,不过是想趁机捞一把罢了,如今,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那都算不得大问题,就怕人家是盯上了整个楼家,非要将楼家的财富全部据为己有才肯罢休,那才是真的麻烦。不过,便是再麻烦,只要人没事,就什么都好,钱财虽然重要,可到底是身外之物。
“少夫人说的是,这就是一群势利鬼。”李年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心里上来说,到底还是不怎么舒服的。
“喂,你们,大人说,让你们进去呢。”那受了李年银子的衙役此刻从里边出来,站得老远,就在那里嚷嚷,像是怕他们听不到,却又不肯挪动步子,上前一些。
“咱们进去吧,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婳贞小心的提醒着李年,同时也是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别冲动,几次相交下来,她很清楚那苏刺史绝对是个极难缠的人物,说不得等会自己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反而将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他们不是来喊冤的,也不是来告状的,苏刺史显然也知道他们没有请状师,所以,没有在衙门大堂里接待他们,而是在后堂的小偏厅里接待了他们。
“苏大人,民妇拜见大人。”婳贞随着衙役到了偏厅,等了一小会,就看见那苏刺史穿着官服走了进来,婳贞在心里冷笑,这个苏刺史好大的心思,在偏厅接待他们,看着是私交,可是他却穿着官服二来,又是在告诉他们,眼下他是父母官,那些个攀亲带故的事最好是少做。当真是个道貌岸然伪君子。
“我道是谁,原来是楼少夫人,坐吧,楼少夫人今日上门来,可是因为我将你家楼洛书给锁了的事?”那苏刺史满意的看着婳贞以民对官的态度,朝他叩拜,这个女人倒是个识相的,他在偏厅接待他们的意思,倒是给她摸准了,这样也好,等会说话就不必太费心思了。
“正是,民妇今日前来打搅大人,正是为了我家三郎的事来的。”婳贞见他开门见山,也就不再绕弯,将自己的来意表明。
“不知道大人缘何将我家三郎给关了起来?”婳贞装作不解,询问道。
“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们楼家当初在船上,可是巴巴的将今年的贡品供应的活计给揽入囊中,如今本府得到消息,你们用来上贡绣品的料子昨夜里遭了水,已经不能再用了,交不起贡品,我不将他锁了,该去锁了谁?”
苏刺史冷哼一声,苏州的地界上,只怕再也找不到那样一批可以用来绣贡品的料子了,除了他手上留着的,已经交给岳家赶制绣品的这一批,哪家的商行敢给楼家帮助,楼家不能及时上交贡品,他可不能因为这个而丢了官帽。
“大人此话差矣,我如果记得不错的话,离上交贡品的时间还有半个多月,不过是几匹料子受损而已,我楼家号称是这苏城第一大商家,又怎么会连几匹料子都没有,有料子自然就能及时赶制绣品,又怎么会有交不起贡品一说呢?”婳贞笑着摇头,哪怕心里一惊呕得吐血了,眼下也不是该得罪这姓苏的的时候,哪怕他这明摆着是寻个借口要拿他们家开刀。
“哦,你这话时说,你们楼家还有能够缴纳贡品数量的布匹,并且一定能按时上交贡品?”苏刺史再度冷笑,若不是他安插在楼家的人来报,楼家的仓库里如今已经再也拿不出一匹能够绣制贡品的布料来,他只怕还真是会被这个妇人给骗了,想不到这楼洛书倒是娶了一个好夫人,胆量这般的大。
“正是如此,大人,既然我家依旧能按时交纳贡品,我家三郎便不能算是有罪吧?那大人,是不是可以将他放出来,与我一同回去,好让他尽心尽力的张罗那一批绣品呢?”婳贞见机不可失,连忙将要求提了出来。
“这可不行,仅凭你一人之言,我怎么能相信,不如,你带本官去瞧瞧你刚刚所说的布匹,本官再放人也不迟。”那苏刺史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自然是油滑得紧的,再加上心中笃定,楼家拿不出那一批绣料来,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这——”婳贞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当下就心里直跳,别说眼下她找不出一批绣料来,便是有,这商行里的事她也没有插手过,又能带着这苏刺史上哪里去看绣料呢。
“这什么,莫非你在哄骗本官,你们楼家根本就没有那一批所谓的绣料?”苏刺史见婳贞犹豫,心里更是确定她不过是借口,想要将楼洛书从牢里弄出去罢了,呼喝起来,也就更加的理直气壮。
“大人。”婳贞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半响才理顺了思路,道:“大人,这绣料也不是说给大人看就能给大人看的,毕竟,楼家的仓库有多处,我们也需要将绣料从各处的仓库集中到一块,才能让大人看不是。不若大人给我们几天时间,让我们好从各个仓库里讲绣料集中起来。”
婳贞小心的道,眼下是能拖就拖,不然,楼洛书捞不出来不说,只怕她还要担上一个蒙骗官府的罪名,到时候若是连她也获罪被关起来,只怕,楼家就真的是要完蛋了。
“哼,既然如此,本官就给你几日时限,让你去搜集齐绣料,至于那楼洛书,等你们什么时候将绣料收集齐了再说吧。不然,你们若是举家逃了,本官上哪里去寻你们。”苏刺史也不步步紧逼,免得逼得紧了,怕他们狗急跳墙,真的不管楼洛书的死活,带着楼家的财产举家逃跑,楼家虽然是看中楼洛书,可是那楼家还有一个楼河图呢,真要逃了,便是死了一个楼洛书,也不会断了楼家的后。何况眼前这个女人还怀了身孕呢。
“大人,既然大人这样说,民妇也不勉强,不过,楼家商行里的事,民妇向来不曾插手,如今我家三郎被大人扣下,事出突然,也没个交代,大人可否让我与三郎见上一面,也好听听看他有什么话要说与我。”婳贞值得哦啊今天想要将楼洛书从牢里捞出来怕是不易了,只好退而求其次,能见上一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