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瑶这才明白过来,哦一声,顺口问:&ldo;你叫什么?&rdo;
少年笑起来说:&ldo;因善缘,结善果,我叫裴善,是叶学士取的名字。&rdo;
李如瑶酸溜溜说:&ldo;她对你可真好。&rdo;
裴善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挠挠头害羞说:&ldo;我也觉得。&rdo;
李如瑶娴熟地翻了一个白眼,虽然她从未见过陆瑶,但这副神态几乎一模一样。
进到陆远府里,给李如瑶接风洗尘,她洗漱过坐到席间,裴善一直痴痴跟着她,陆远便叫他一起来作陪。
陆远冲李如瑶道:&ldo;姐姐给我写信来,已经言明情形,你跑出来,她很担心,早日回去吧。&rdo;
裴善琢磨着,陆远两个姐姐都早逝,现在提到的,必然是情如姐姐的叶真。
李如瑶不高兴说:&ldo;她哪里会担心,她恨不得我多出来几天,好让她安心陪着陛下。&rdo;
&ldo;你胡说什么。&rdo;陆远轻轻训她,&ldo;他们都可宝贝你。&rdo;
&ldo;才没有,我在宫里就是多余的,他俩不喜欢我。&rdo;李如瑶拿着筷子狠狠戳笋片,生气道,&ldo;这笋一点点都不嫩,不好吃。&rdo;
陆远摇摇头,把她从小出生到现在的事情掰开揉碎细细说,论证父母对她的关爱。李如瑶勉勉强强接受,最后吃完饭时,她把话改成他俩确实爱她,就是没爱到她满意的程度。
李如瑶在灵州城里待着,一开始整日闷闷不乐闹事,后来裴善带着她玩,去灵州山上折杏花放纸鸢,捉萤火虫,摘桃采蘑菇,挽起裤腿在河里摸鱼,还教她用柳树叶吹乐曲,撒欢儿玩了好几天。
她平日在宫里没什么能野的地方,一下来到灵州,觉得天高海阔,非常自由,晚上回府闹着陆远说,如果让她选,她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
陆远灵机一动,借机劝她说:&ldo;你娘亲也是爱自由的人,你现在能理解她了吗?&rdo;
理解叶真不肯进宫做名正言顺的她亲娘。
她含糊混过去。
不过她确实明白一件事,老指望父母,不如多交几个朋友,裴善就很够意思,又会玩又照顾着她。
一晃眼过去一个月,端午节过完,陆远要打发李如瑶。她拖拖拉拉好几天,最终陆远强硬地推她回去。她惋惜不舍,到了要走的那天,唉声叹气。陆远和裴善把她送到城外,她抓住裴善的手:&ldo;你可努力朝上走啊,我在长安等你。&rdo;
裴善心里仿佛下了一场杏花雨,点头说:&ldo;我会的,公主别忘了我。&rdo;
她骑上马,整个人潇洒明亮,挥着手清脆说:&ldo;我走啦,不要想我!&rdo;
回程一天比一天热,李如瑶心里的疙瘩大半叫人抚平,平心静气,决定回去向叶真好好认错。
中书令的缺终于补上,是个勤勉可靠的老臣,叶真轻松大半,终于闲下来,享受几天。
李如瑶大晚上回来,已经是宵禁时分,举着紫玉鱼符叫开城门,一路跑马回宫里。
她满心想着要跟叶真说话,连措辞都想好,一回东宫,问侍女叶真在不在,侍女答说她在宜春宫。
这地方一直给她住,李如瑶兴冲冲闯进去。苏棠刚出去一下,回来就看到她冲进殿里,忙高喊一声:&ldo;公主别进去!&rdo;
李如瑶一脚踏进去,殿里叶真听到声响,吓得全身一颤,整个人埋进李谨行怀里,害怕得闭眼。李谨行拢住她遮起,抬眼看李如瑶:&ldo;你还有没有规矩!&rdo;
叶真喝过一点酒,叫李谨行亲得喘不过气,脸色潮红,轻薄的衣衫已经解开一半,伏在李谨行怀里呜咽,虽然大半被挡住,但肩头一块小小的粉色痕迹映入李如瑶眼帘。
她懵懂看着,苏棠跟过来拉她。她浑劲儿上来,推开苏棠说:&ldo;陛下,你该回去了,我今晚要跟我娘睡。&rdo;
李谨行训斥她:&ldo;宵禁时分,你又闯城门又闯宫门,无法无天,我看你不用睡了。&rdo;
叶真挣扎着抬头,手软绵绵拓在他心口,朦胧说:&ldo;陛下不要动怒。&rdo;她微微起身,露出一片肌肤,李如瑶不受控制地顺着她锁骨看下去,她哄劝道:&ldo;你先去寝殿休息,我稍后来找你。&rdo;
苏棠使点力气,硬把她拖走。
她在承恩殿沐浴睡下,心绪不宁,等了半晌,外面慢慢传来一点动静。她听出是叶真在跟李谨行说话,过一会儿,叶真探进来低低叫一声:&ldo;公主?&rdo;
李如瑶闭眼假装睡着,叶真窸窸窣窣过来看一眼,又叫她几声。看她熟睡,转回去找李谨行。
等了一会儿,他们两个好像在争执什么,李如瑶蹑手蹑脚走出去,悄悄偷看。李谨行把叶真扯回来,重新问她:&ldo;你真要陪她睡?&rdo;
她安抚道:&ldo;陛下不要生气,如瑶长得跟你那么像,脾气也像,我看到她就想起来从前的你。&rdo;
李谨行不悦道:&ldo;我哪有她那么桀骜不驯。&rdo;
&ldo;你看她可怜的样子,我要是现在遇上十四岁的你,肯定什么脾气都没有,你要什么就给什么。&rdo;她软软说着,笑起来,踮脚去亲李谨行。
叶真模样温柔,在昏黄灯下竟是前所未见的朦胧诱人,李如瑶心脏怦怦跳,瞪大眼睛辨认。
李如瑶发现一件从前一直没注意到的事,她很美,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