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徐新儿在铁道附近拥挤窄小的家中,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岁月。
家里债务积多,父亲开始和狐朋狗友鬼混,开始做劫钱,诈骗,替人收债等业务。母亲则连日哭泣,没日没夜的向菩萨祷告,但得来的却是自己和女儿被心情不顺的丈夫所毒打。
母亲跑了,但没带上她小小的女儿徐新儿。
那一夜,父亲喝了酒,得知母亲走了的他,彻底崩溃,解开皮带,把所有的暴怒都发泄到她身上。
被皮带抽,从里屋抽到外屋,再抽回里屋,嘴里骂着她,骂着她的母亲,皮带都抽断了,更愤怒,把徐新儿关在鸡圈里,不让出来。就那样,徐新儿在空空如也,早就没有一只鸡的鸡圈里哭了一整宿。第二天早上,父亲红肿着双眼,爱抚着她,哭诉着自己的过错,悔不当初。。。。。。
她早就认识到,自母亲走后,她和父亲的精神状态都不正常了。
父亲经常打她,然后后悔安抚。
她自己的精神也极端起来,开始无缘无故地暴怒,开始用小刀划自己,然后把血抹得满脸都是,憎恨一切,憎恨自己。
父亲犯了大事,进了监狱,不知道判多少年,两人再也没见过。离别的那天,小雨淅淅沥沥,她哭着泪眼,看着这个虐待她同时又爱着她的父亲被抓走。又一场歇斯底里的痛哭,湿透了在一旁默默安抚她的,陪伴她的,警察叔叔的袖衫。
送去保育院,不到一天就会逃出来,等没法生活了就回去,然后再次出逃。
刚开始几天还在哭,后来就习惯了。
那个警察叔叔是一个大好人,愿意为她支付学费,但他在四年后死于扫黑行动,被连续捅了数刀,死前还紧紧抓着犯人的裤腿不放。
下葬的那天,徐新儿没有哭泣,因为她有点麻木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没人保佑她,就像没人在意她一样。
能支撑徐新儿活下去的,大概只有自慰时飘入云端的快感了吧。那种罪恶感与麻醉感,就像毒药,侵蚀着她心灵。只有自慰时,她才会忘记一切,忘记烦恼,忘记自己是谁。
性是会上瘾的,就像抽烟喝酒一样。
她每天都要自慰,就像生活不能缺水那样。恨自己,就像她恨一切,她狠狠地把指甲扣紧肉芽,让自己钻心的痛。把巨大的鹅卵石塞到自己的小穴,塞到自己的肛门,只为撑涨时的疼痛。把衣服脱光,然后与身为留守儿童的好闺蜜瑞瑞一起,用手去捅,去插入,小女孩间嫩弱的下体,只为满足自己的发泄欲。
在自己十四岁的那天下午,几轮自慰后,她虚脱似地躺在土炕上,手背遮住双眼,疲倦地呼吸,汗水流下,双腿间又被爱液溅得一塌糊涂。
辍学了,在一家小餐馆里打工,那是她哭着,哀求着,才求来的工作。瑞瑞也走了,跟母亲去了大城市。现在,又只剩下她自己。独自一人面对苦楚。
自慰的极乐之后,一切都索然无味。自己从来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不如干脆死了算了,省着白白受苦,遭活着这罪,何必呢?
把衣服撕成布条,系成绳子。找来母亲曾经经常坐的小板凳,踩在上面。不对世界说一声再见,一蹬腿踢翻凳子,无意义的挣扎,眼前渐黑。
悲剧痛哭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也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多么好的孩子,就这样死去太可惜了。
很温柔的声音。
徐新儿没有感觉到天堂的空旷,地狱的酷热,亦或者是地府的冰冷。只感觉到自己被紧紧搂住,怀抱温暖的像母亲。仿佛回到了那个温暖阳光的午后,母亲坐在身旁,抱着她,轻轻摇曳,那时候父亲还有工作,那时候童话也很美好。一时间徐新儿入了迷,想永远沉醉于那温暖怀抱。
做我的学徒,好吗?
点头,只要能再在如此温暖的怀抱中待上一秒,她什么都愿意。
回过神时,身上的旧衣服变成了一个纯白的袍,头发变成了银白色,身上的疤痕也没有了。
在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奇怪漂亮衣服的大姐姐,漂亮到徐新儿在见到她第一眼起就爱上了她,想为她付出一切。
浅笑,拉着徐新儿的手,开始了漫长的旅途。。。。。。
伤心时,过去的伤疤就全部会被掀起。
徐新儿蹲在地上抱膝哭着,很伤心很伤心。雨璇见证了她仍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就像自己伤了导师的心那样,而在她成为导师后,又伤了学徒的心。
什么时候才能不再痛苦啊。
徐新儿想起抛弃自己的母亲。忽然间又想起另一件遥远,被她故意扫在遗忘的垃圾堆中的事。
那一天,她为了拯救当做肉山诱饵的导师,自愿当做替补诱饵,钻进了虚空。在虚空中,她不幸的被肉山抓住,被当做苗床,播了种,但最后两人还是合力逃脱。
在阴暗的巷子里,徐新儿产下了一摊烂肉,那是古神眷族的后代,是可能再次酿成祸害的可怕灾星。如果被发现,不仅会被剥夺身份,还可能会面临极刑。
导师不同意抛弃。但徐新儿却私自取得了一个空白空间的权限,把她的女儿扔到里面任其自生自灭,就像她母亲抛弃她给父亲那样。
很快,徐新儿因为当诱饵有功,成了低等级魔法少女中唯一一个成为新一届导师候选的人。她的导师也没有泄露任何秘密,但从此再也没有与徐新儿说过半句话,直到徐新儿成为实习导师那天,再也没有见过她。
徐新儿抹着眼泪,是的,一切都该改变了。
不管这个肉山是不是我女儿,我都要面对她,击败她。至少,不能让雨璇失望。
攥紧拳头,向雨璇消失的地方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