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琳琅娇娇俏俏地迎上去,显摆似的挽住走来的男孩的胳膊,笑得生机盎然:
“吃惊吧,竟然是苏絮儿呢,你看她现在可比以前更漂亮了呢……”懒
沈陌锦愣住,回忆了好半天才从脑海里挖出“苏絮儿”这三个字,想起那一年,他去林落白家放烟花,被这个比男孩还剽悍的苏絮儿狠狠揍了一顿。
而关于苏絮儿在青葱岁月里曾那么深爱他的故事,他却是完全忘记了。
也许,从一开始,苏絮儿的爱,就是没有回应的,像射出去的箭,纵然用力,却是射进了万丈深渊。
永远没有答案。
沈陌锦比从前愈发俊朗的脸上换上一个礼貌的微笑,淡淡向她伸出手来,站在那里玉树生姿,他说:
“你好,苏絮儿。”
秦琳琅目光紧张地盯着苏絮儿的反应。
林落白喝多了,伏在桌子上,安静地像是睡着了。
苏絮儿杯里的酒一下泼到沈陌锦的脸上!
暴风雨是在那一刻爆发的,苏絮儿看到秦琳琅挽着沈陌锦的胳膊的一瞬间,火气陡然就涨上来了,她像被烈焰烫伤了记忆,像被毒蛇偷咬了心脏,那么疼,那么怒,那么悲伤,那么的猝不及防。虫
她只能用暴力来表达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变故。
秦琳琅惊叫了一声“苏絮儿你疯了”之后,急急地拿出纸巾在沈陌锦脸上擦着。
面色苍白的苏絮儿眼中的神色凛冽地近乎骇人,握紧的拳头发出关节咯吱吱的脆响。
白酒顺着沈陌锦的脸庞晶莹滑落,他拂开秦琳琅,皱着眉,用冷漠甚至于几分厌恶的口气说:
“苏絮儿,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野蛮,这样的女孩,男生不会喜欢……”
“去你妈的——啪——”沈陌锦话音未尽,红了眼的苏絮儿一个耳光扇上去,咬着牙骂道:
“你他妈的就是一陈世美,你没资格教训我!”
秦琳琅见沈陌锦挨了打,又尖叫了一声,扑过来朝面色煞白的苏絮儿使劲推了一把:
“苏絮儿,我看你他妈才疯了,沈陌锦是我男朋友,谁给你资格这么欺负他?要打要骂也得我来,你算老几呀你!”
尖骂声薄脆、锐利,苏絮儿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一下,一个趔趄跌坐进酒桌旁的椅子中,按住桌子的手臂刚好压在吃牛排的刀叉上,碗碟哗啦啦地跌落下来,胳膊被割出殷红的血,苏絮儿的眼睛蒙了水汽,望着站在前面的一对男女,忽然大声狂笑起来:
“好好好,果真一对狗男女,秦琳琅,你丫的就是骚性不改,勾引别的男人也罢了,你连自己姐妹的男人都不放过!还有你,姓沈的,你别仗着长了桃花眼就拿自己当陈世美西门庆,我告诉你,你小子还没那造化,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这个女人像扔破抹布似的扔到一边去!”
这话骂得刻薄不入耳,秦琳琅气得直跳脚,指着苏絮儿的鼻子翻了脸:
“苏絮儿,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和沈陌锦好了又怎么着?我们俩你情我愿,你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就你那点破心思当谁不知道呢?摆出一副替林落白伸张正义的凛然样子,还不是因为当年沈陌锦当众拒绝了你,是不是到现在每想及此还耿耿于怀,疼痛难忍?”
口气越来越辛辣锋利,秦琳琅望着四周走过来围观的顾客,仿佛愈发得意,挽住沉默的男友,妩媚地甩了甩头发,说:
“我说呀,刚才我家陌锦说得一点没错,苏絮儿,像你这么粗鲁暴力,张口就骂伸手便打的女人,大概没几个男人会喜欢……”
波光流转在苏絮儿貌似价值不菲的衣着和颈间那条细细的钻石铂金项链上,秦琳琅眼中带了嫉妒的鄙薄:
“不过,说不定也有瞎了眼的老男人,会被你这副矫情劲儿给迷住,这年头,笑贫不笑娼,苏絮儿,说不定……我没资格笑话你呢……”
说罢,捂着嘴娇笑不已。
众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苏絮儿跌在椅子里,手足发软,平时和人打架时的英武桀骜在这一刻都不知跑到哪里了,只是浑身发着抖,亲眼看着亲耳听着,她一直当做好姐妹的秦琳琅亲口说出那些血淋淋的伤人话来。
苏絮儿惨笑起来:“我真是瞎了眼,还他妈的抱着天真纯洁的念头,一心想来个三剑客再聚首……林落白……落落,我们走吧……”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桌子那头拉林落白。
而林落白却仿佛醉的极深,面前的酒杯倒了,脸埋在臂弯里,湿漉漉的,不知是倾洒的酒,还是汹涌的泪。
“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