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短短的12年里,除了我妈妈,谁也没给我洗脚过,谁也没帮我洗过内衣。
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把脑袋埋在了被窝里,无声地哽咽,我明白,他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将我对秀莲复仇的决心一步步地摧毁!
我不想这样,可是我无能为力。
我攥着小拳头,拼命想找回以前那种对他们一家刻骨的仇恨,却发现这仇恨现在有点漂浮了。
我暗骂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就这样被他们收买了,可是我的心确确实实是软了。
他说的没错!我是一头猪!
秀莲也来了2次,她就来装装样子,一点不搭理我,我更不搭理她。秀莲没事就拿着我床头柜上的水果大吃特吃,然后蹭到靠窗的一个老大爷的床边和陪床的老太太聊天,3个人嘀嘀咕咕,不时回头看着我,瘪着嘴对着我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是在议论我,可我不在乎。
我小猪一向我行我素天马行空,何时在乎过别人的看法来?
我虽然对秀莲仍然很厌恶,可是以前那种一定要灭了她的决心不知不觉淡了下去,提不起劲头来。
明天就该出院了,这天傍晚我在百无聊赖地数着手指头,偶尔摸摸肚皮,等着他们哥俩给我送饭,擎诺的厨艺绝对是一流,他说他5岁就给家里洗衣服做饭了,哼!鬼才信!5岁的孩子还呢!
忽然靠窗的那个喜欢对我瘪嘴的老太太对我大声说:“喂!你也闲着没事,帮我打壶开水去吧。我腰疼。”
我一下子楞了,这几天风大,爸爸一直切切叮嘱我不许到院子里玩,而开水炉在院子里。别说她的开水壶了,我爸爸连我自己的开水壶都不让我动,说刚打回来的开水温度太高,而我发这么高的烧以后身体还没恢复,手没劲,万一把自己烫了就糟糕了。
退一万步讲,就凭这个老太太没事就对我瘪嘴白眼那德行,我凭什么听她指派?
我懒得和她说什么,就对她摇摇头。
她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怎么回事呢!你明天就出院了,早就活蹦乱跳的了,赶快帮我打壶开水去!我等着泡方便面呢!”
她的态度这就有些蛮横了,颇有些地主婆指挥包身工的架势了。
我有些生气,就把润石的哪句话搬了出来:“你这是求我呢还是命令我呢?”我的意思很明白,你求我就该有个求我的口气,如果你态度好,我冒着被烫的危险帮你打壶开水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就凭你这命令的使唤丫头的态度,爱谁谁去!
怎么就凭你年纪大些,痴长了几岁,我就该死就该给你当免费丫头?我卖给你了?
她不乐意了,冲我喊:“什么求你命令你的!我这么大年纪叫你给我打壶水怎么了!什么德行!狗屁!怪不得你妈都看不惯你,一来就骂你不是个好鸟呢!呸!你妈十月怀胎养了你,你还对你妈又打又骂的,不孝顺的东西,死了拉倒!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什么也不会,还对你爸爱答不理的,我告诉你,我这个人最看不惯不孝顺的东西,我早就想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我的脸色惨白,眼睛黑的深不见底,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再说一次!谁是我妈?”
老太太嗤道:“吆!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了!德行!”
我咬牙说:“好!我帮你打开水!”说着我就拿着她的壶出去了,身后听她和她老头子得意洋洋地说:“哼!不孝顺的东西!叫我骂了一顿就给治住了,小破孩,那么点个小东西能有什么本事!”
我浑身都在发抖,到院子里打了满满一壶开水,就迅速回来,一路上,极度愤怒让我的腿不由自主地发抖,我停下了脚步,深深呼吸了几下,正想等不发抖了再走,忽然从楼道的窗户看见润石和擎诺拿着保温桶打打闹闹地笑着进了病房大楼的门,我不再迟疑,迅速往回走。
回到病房后,老太太躺在了旁边一张空着的病床上在闭目养神,轻慢地对我说:“放那吧!”
我答应了一声,拔开了瓶塞,一壶沸水就朝着老太太的脸倾倒了下去。
老太太"嗷"地惨叫了起来,急忙来推我,我退后一步,仍然把水壶的水朝她脸上泼着,老大爷也不顾正在打的吊针了,扑下来夺我的水壶,我干脆把水壶朝老太太砸了过去。老太太大哭大叫起来。
正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我被人一把拽住了,几个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我被打倒在一个病床上。
擎诺怒气冲冲地拉着润石:“我说多少次了让你别打小猪的脸!你疯了!不问问怎么回事就乱打人!”
润石一把甩开他,前去查看老太太的伤势,幸亏那水还没开,老太太虽然被烫的满面通红的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倒没什么大碍。
同时擎诺把我扶起来,帮我擦去鼻血,然后认真地测试我聋了没有,被打的脑残了没有。
我被打的又惊又怒,直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擎诺真的害怕了,以为我被他哥打成了一个全国标准型号的二百五,擎诺不停地拍着我的后背,问我怎么了。
润石见我抖的厉害,也不自禁害怕起来,过来把我抱到我的病床上,低声安慰我,见我仍然在抖,他和擎诺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老太太仍然在哭天抢地地嚎,他们哥俩再没一个人搭理她了。
我抖了很久,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怒视着润石,叫他给我滚!有多远死多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