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午回来的,就说了一句"跟我走。”
他结帐,打了车,带我到了一个靠近海边的小区。
路上我们彼此都冷冰冰的,没有一句交谈。
虽然是炎炎夏日,我的心却仿佛在冰水里。
我不想放弃复仇,更不想低头认输,因为这一切的忍辱负重都意味着对我妈妈是极致的背叛,背弃我妈妈对我无尽的爱,对我残破的身体也是无法交代。
可为了他,为了他的冷漠,他的愤怒,他的离去,我害怕…我除了低头认输还能做什么?
现在的我,除了他的爱还有什么?一无所有。
世界上最悲惨之事莫过于英雄低头,烈女宽衣。
我的衣已经宽了,现在等待我的不过是低头而已,有什么难的?不难,是吗?
是td不难!
告诉他,杨润石,我已经决定为了你,放弃我妈妈,甚至忘记我妈妈,这辈子就心甘情愿地做你的附属品了,做你杨家最低的那个人,做于秀莲膝前那个卑躬屈膝的唯唯诺诺的好儿媳妇!
他大爷的!
他在海边租了套房子,这个地角在本市价值不菲。房子里面设施齐全,应有尽有,拉开窗帘,看到湛蓝的海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我租了2个月,直到我们去美国,你不准再回家!也别去爷爷家了!”他说,我冷笑了一下,擎诺在爷爷家。杨润石你想真周到啊。
“我把你的换洗衣服都带来了,还有你的全部证件,我已经和爷爷说了我们俩的事了。这是我的卡,里面有5万快,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反正去了美国,1比8,也是废纸。”
“……”我想说什么,回头看看他眉宇间透着一役隐隐约约的肃杀之气。
我识趣地闭了嘴巴。
“再见"俩字用任何一种语言说出来都是悲伤的,现在的我,还承受不了说"再见"俩字带给我的全部后果。
“你想说什么?快说!我没时间
!我明天就坐飞机回警校办理手续。我们很快就走了,这段时间,你别给我惹事!”
“如果我惹事了,你会打我吗?”我问。
“会!”
“在美国呢?”
“也会!你还不到18,在美国我就是你的监护人,我不管你谁管你?”
润石非常干脆地说,动作利索地推开窗户,他的回答非常平静,好像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成为问题,他的面容铁血刚毅,同时又非常中正纯和,他翻出新买的麦秸拖鞋来,很自然地把我按在沙发上,然后他蹲了下来,双手把我的凉鞋脱了下来,给我双脚套上麦秸拖鞋。
“我刚才在超市看见新出的产品,推销的人说麦秸是大自然植物,通地气,穿上人不生病。”他说。
“你怎么不换上?”我问。
“我就给你买了一双,25快钱一双,太贵了,我没给自己买。”他不经意地说,站了起来,把我的凉鞋放在鞋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