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一手撑在地上,惨笑不已。
记忆深处,有个同样倔强的小女孩,抗拒着,挣扎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命运的苦难。
今日,往事重演,在我已经获得我无比的幸福的时候。
惨笑……惨笑……惨笑啊……
咬紧牙根,眼泪虽然已经濡湿了衣襟,可我仍然在惨笑。
我失去了知觉。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此后,我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幸福的日子还没来得及体会多少,就已经转瞬即逝,接下来的是持续到死的生不如死。
我从一个噩梦中醒来又跌落于另一个噩梦里,哪天是尽头?也许根本就没有尽头,或者或许尽头又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
撕心裂肺的相爱,除了留下一生一身的伤痛,一无所有。
润石,仿佛天上的一颗流星划过我的世界,留下绚丽无比的光彩,却只有一刹那的擦肩而过。如果还能再等待下一次流星的到来,我会象站在望夫崖上的女人一样,心甘情愿等在寒风大雪里,而没有任何怨言。
可,他死了啊!
我此生是等不来了!
难以忍受的痛楚从四面八方袭来,直至灵魂深处,我闭着眼睛,却没有一滴泪水。
我和润石之间的爱情,静水深流。自始至终,我们俩人都没有说一个字的"爱”,爱的却是如此的深邃,浓郁,每一个心心相印的眼神都透印着爱情。
他的爱,表面平静,内心汹涌,坚定而有力量,任凭时间流逝,都不会磨折和消逝。
人生,痛与泪。
我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天天只能喝一点点牛奶,睁着眼睛茫茫然地看着焦急的杰米一家人。短短几日,我已经消瘦得不成人形了,下巴尖尖的,浑身一把骨头。
几天以后,擎诺说带我回波士顿,让我好好休养生息,我受的伤害太大了,他会慢慢抚慰我的,让我好起来。
杰米想跟着去,擎诺冷笑说:“我租住的房子不大,容不下3个人。小猪还得看心理医生,她不是美国人,没有医疗保险,这费用你承担的起吗?你现在已经欠债了,波士顿物价很昂贵,你去能呆几天?”
杰米摸摸干瘪的口袋,羞愧地无言以对。
擎诺微笑说:“我是她哥哥,你尽管放心。小猪好了以后,我会将她送回来的。”
当然,擎诺毫无把我送回来的打算。
擎诺给杰米留了一个假地址就带着我走了。
从此,我再也没能回到威斯康星州,也再也没能见到杰米,一个月以后,在我浑浑噩噩的时候,擎诺假冒我的签名,委托一位律师协议我和杰米离婚。
杰米哭的很厉害,却在擎诺的种种令人发指的威逼下,不得已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谁也没能想到,我和杰米的幸福婚姻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也是如此的短暂。
昙花一现。
灿若桃花。
苏菲坚决不肯打掉孩子,与擎诺大吵大闹,擎诺冷漠地表示,苏菲愿意生下来也可以,交给我们俩抚养,反正我没生育能力。
苏菲气的抽了擎诺一个耳光,擎诺耸耸肩,不置可否。
好的时候,浓情蜜意。
不再需要你的时候,冷若冰霜。
苏菲几次想找我谈谈,都被擎诺拦住了,说她如果敢找我麻烦,擎诺一定让她横尸街头!
狂怒的苏菲不顾父母的拦阻,死活要将孩子生下来,当然不是为了给我,只因为,这是擎诺的孩子啊,她爱擎诺已经爱到了骨子里去了,即使失去擎诺,她还有擎诺的孩子可以聊以慰藉。
苏菲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倔强地面对别人或怜悯、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各种眼神。在擎诺的冷傲的做派中,不管不问的举动里,可怜的苏菲像一只被扒光了毛的小动物,肆无忌惮地将伤口示众人前。
她再有钱也不过是女人,女人,说到底在没有爱情的情况下,不过是男人的玩物和工具而已,一向眼中无人的苏菲为了爱情,在擎诺面前变成了绕指柔,只是现在,擎诺的温情已经成了她萦绕梦中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