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生做过很多疯狂的事,却没有一次这样丧失理智疯了似的下赌注。
可他不后悔,因为这次赌的不是金钱,不是豪车,而是幸福。
这条山路之前和车友们当过跑道,很是清楚终点在哪里。
快到终点,也依旧看不到后面有车跟随。
臭狐狸当真不管他了吗?
又一次从后视镜收回目光时,满腔的热血像被冷水浇灌,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没了力气。
然而在他又一次转过弯道时,一束光倏地冲破黑暗,照进视线里。
晃得沅玺瞬间红了眼眶。
他咬紧下唇狠狠踩下油门,见后面的车一路加速跟随,快到终点时骤然减速,握紧方向盘急速漂移,刺耳刹车声划破天际。
沅大少爷秀了把多年玩出来的车技——不过短短几秒间,两车的位置颠倒,把另一辆的退路堵死。
多刺激的飙车漂移沅玺都玩过,可没有一次像此刻这样心快要跳出心脏。
他下了车,顺手从副驾驶座操出大家伙,一步步朝那辆车走去。
明明不到几米的距离,可脚如千斤重,每一次迈得格外沉重。
在靠近时,不是急着把人从车里拽出来,而是挥起拿出来的锤子,直接朝前车窗砸了过去。
‘砰’——
玻璃破碎声在寂静夜里响起。
成网状的车窗根本看不清驾驶座的人,可沅玺就是隔着这样一层玻璃,清楚感受那落在自己身上灼热的目光。
他想带着锤子靠近,告诉车里的人:老子也是有脾气的,不想天灵盖开瓢就乖乖给老子下车。
可在闫哲真的下了车朝自己走来后,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那被黑色取代的白长发让他眼前瞬间模糊,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雪狐时,那一袭惊艳的白色长发带给他的震撼。
现在却成了最普通不过的黑色。
泪水模糊视线,决堤的情绪让他就这样站在寒夜里哭得像个小孩。
直到冰凉的手抚摸上他的脸,温柔地替他抹去眼泪。
捧着他的手明明是冷的,可掌心那点温度却在努力让他感受温暖。
那是雪狐倾尽所有,努力想呈现给他的一切。
沅玺轻颤着手抓住闫哲的衣服,滚烫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说他死心眼也好,说他犯贱也好,这辈子他就是想吊死在这颗树上。
他哑着声:“给你个这辈子和我在一起不分开的机会,要吗?”
风中的人浑身明显一怔,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脸上闪过微不可觉的诧异。
被寒夜吞没的黑眸却在泛着殷殷的光。
沉默对视的几秒里,沅玺突然羞赧地想要退却:“不要就……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