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呆滞没有焦虑地走上前去,拉起椿满是被玻璃碎渣割裂的手掌,重复着“血……血……包扎……包扎……血”。
椿用力甩开那双冰凉的手,却发现她手劲大的异常根本无法挣脱,便不耐烦地说到“你做什么?”
樱井诗织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双眼无神地抬头看着他,嘴里还是不断地重复“血……好多血……包扎…血…”。
“你是笨蛋吗?只会这一句话吗?”没有好脾气的椿忍不住紧锁眉头,朝着满脸青色的侑介问道“有药箱吗?”
“药箱?我怎么会知道哪里有药箱?”
“等等,绘麻房间有药箱,我去拿”侑介摸着脸踉踉跄跄打开旁边的房间,一阵捣鼓翻找的声音过后,他拿着一个落灰了的药箱走了出来,却不小心差点被从后面合上的门给推倒狗趴在地上。
椿忍不住嘲笑侑介的样子,侑介脸色一黑表示不打算和他计较了。
椿看着樱井诗织认真包扎的样子有些入了神,乖乖巧巧的鼻子呆在正好的位置上,价值连城琼玉做成的手指荧白透亮,粉嫩的嘴唇是完美的弧度。
他没有再看下去,因为他喜欢的是绘麻而不是诗织,就算是新妹妹又怎么样,绘麻就是绘麻,是他心中唯一想照顾一辈子的人,是不可替代的白月光。
只是这时的椿和朝日奈家的兄弟还不懂,不懂喜欢不只有关心和讨好,不懂爱,不懂嫉妒,不懂喜欢和爱有天壤之别。
他们只是以为喜欢一个人就等于爱这个人,他们只预料见了爱情世界的正面而对其反面一无所知。
樱井诗织回神时并没有注意到椿和侑介去了哪里,这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她也完全记不起刚刚做了什么,只是莫名她突然有种预感,身体里巨兽快要苏醒了。
难道她还得自己一个人呆在那冰冷冷白花花一片的疗养院里做治疗吗?
时间恍惚地让她回到几个月前,在那片蔚蓝的大海边,她将所有的污浊与不堪一并碾压揉搓成团抛向海浪,或许是这一段时间的安逸,竟然让她忘记她脑海深处那个纯净如婴儿般的小人已是千疮百孔。
是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确实经历了一些世人眼中算得上痛苦的事情,之后也成功获得后又褪去抑郁症的头衔。
她有好好的听医生的话,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保持平静、舒缓的心态,她很听话,她还不想死。
樱井诗织很清楚她活着,却也没有在活着。
心斑驳缺失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尝试过努力修复那满目疮痍的心呢?
她面瘫着看不出任何表情,当眼神触及那个并没有关紧的房门时,神色突然有了一点波动。
透过缝隙隐约可以看到,那是个装潢精致的房间,暖黄色的桌子上有张半立着的相片,上面是个笑的温暖异常的女孩,让人看到就心生欢喜和爱怜。
那应该就是日向绘麻吧。
那个被朝日奈家宠爱在掌心的女孩,甚至在她不顾一切选择离开日本时也被所有人祝愿的孩子。
就算是离开了也被所有人惦念着、关心着、守护着,这样的人真的好幸运。
没有预兆的,丧失了所有的力气,灵魂从身体里剥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滑落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