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问过班里的男生,男生提起莫小西从来都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说她别看长得好看,好看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脾气瞎的不得了,跟你撂脸子都是轻的,关键是她真下的去手啊!啧啧-------我老娘都说她白瞎一张皮!
孙振彪还想着女孩子就得泼泼辣辣的,这样在外面才不容易吃亏------
“别忘记咱们在一块发过的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了一件衣服争什么争,外头多的是!不都是衣服嘛,不光着腚就行呗!”
沉浸在回忆中的孙振彪被王云盛厚实的大掌往肩头上一拍,回过神来,一听老表这话,既觉得可惜又满满地同情,他的这个老表,活到20岁,心里眼里除了武侠小说就是各种吃,虽然也跟着他们胡闹,嘴里也说着黄腔,但从来没有在女孩身上花过一分心思。更没花过一个子儿。王云盛非常鄙夷他们几个动不动就换小妞的行为:我不能跟你们这些坏蛋一样又傻又花心,万一以后不喜欢了,那我花在她身上的钱不就白花了?
他们都说:你可以不花的,谁知道王云盛义正言辞地反驳:占了人家便宜还不舍得给人家花钱,还算是个男人吗?
“------”
“------”
用他的话说,从小在老娘的淫威下长大,又有一对双胞胎母大虫似的姐姐,女人对他来说就是灾难就是克星!能躲几年就躲几年,实在躲不过去,就在三十岁后结婚!
别看他有时候还流里流气朝着年轻小姑娘吹个流氓哨啥的,真要是有女孩瞧上他,往他跟前凑,不把他吓得屁滚尿流才怪!
孙振彪跟老表互相推搡着,一边留意听着前面的谈话。
“有可能吧,地瓜长在田地里,天瓜长在天上也说不定-------”这人说话真好笑,可是,莫小西心事重重笑不出来。于是重又转过身去,继续踢着石子走路。
月光下的四人,诡异地缄口无言走了一路,拐到另一条小路上时,走了大约百余米,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传来。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翕翕鼻翼,莫小西笑笑:“这是荷花的香气,我们村就是荷花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村前房后,凡是有水的地方,沟渠、鱼塘,就算是自己院子里闲置的瓮里缸里都栽着荷花呢,你们来晚了,要是夏至的时候,荷花的香气得飘好几里地。我们村的空气都比别村的清新好多呢。”
说话间,眼前呈现出好几处长方形的水塘。水塘里的荷一片片一簇簇,大多数荷花已然落败,有的莲蓬小孩拳头般大,有的才刚形成嫩黄色的小莲蓬。还有一部分含苞待放的,在这夜色中吐纳芬芳。
弯月如钩,亭亭玉立的荷、袅袅的水汽,荷塘边站着的纤纤少女,在各人眼中产生各样的画面。
王子昌:怪道莫小西长这么好看,原来住的地方这么美啊,此情此景要是没这两个家伙更好了。
孙振彪:荷塘月色下,莫小西要是换上裙子,是不是跟小仙女差不多了!cao,干嘛让姓王的跟来!
王云盛:幸亏有月亮,如果没有月亮,就莫小西这么可怕的女孩,要是把头发散开,再配上吓人的音乐!wocao!简直比女鬼还可怕!
孙振彪捅捅王云盛:“老表,你干啥打嚇撒?”
王云盛瞪大眼珠子:“打嚇撒?什么意思?”
孙振彪得意地笑:“就是他们这的方言,打哆嗦的意思,哈哈------”
德性!会几句方言牛逼的啥?又不是会外国语言!这下连王子昌都很不服气地白了孙振彪一眼。
莫小西一听说王云盛打嚇撒,以为是冻的。“夏天最热的时候,村里人大都在这池塘四周乘凉,天黑了,就拉个凉席睡半宿,等到下露水的时候,热气也散尽了,再抱着席子回家去------”言语间说不尽的留恋和向往。
三个人各怀心事跟在莫小西后面,就像听话的小跟班一样,直到莫小西停住脚。
“我到家了,你们快回去吧!”
他们才看到,眼前是一处很高大的院落,放眼望去,周边都是比较普通的土坯院墙、碎石院墙,也有青砖砌起的,但都没有这一处气派。
虽然是在夜晚,但月光很亮,所以清楚地看出一块块大方青砖砌起的高墙,目测两米多高,墙头上是那只有在年代剧里才看到的琥珀色琉璃小瓦。门楼高大贵气,门楣上是双面砖雕,花纹精美,上面还刻着几个字,可惜都是繁体的,王子昌三人皆汗颜:一个字都不认识!
“莫小西你家的房子真气派,跟电影里演的地主老财家简直是一模一样!”孙振彪心中所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爷爷家以前就是地主啊,听奶奶说解放后田地房子都充公了,后来奶奶她们没地方去,政府又把房子还回来了。”莫小西笑吟吟地说完,轻手轻脚地把门推开一个能走开人的空隙,再小心地挤了进去。
朱红色的大门很是厚重,再加上有些年头了,门轴发出很大的“吱呀呀-------”的声音。
莫小西往院里面瞅了瞅,才转过身,用身体掩住门,小声说:“幸亏奶奶没听到,要是奶奶听到了,肯定得审问我为啥回来恁早!今天谢谢你们了,明天-------唉,真要是那个混蛋死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也没啥可怕的!”
王子昌几乎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就算把他打死了,那也是正当防卫!真要是有事,我去求我爸,大不了赔一笔钱!你肯定不会有事的!”话说的又急又快,莫小西愣了愣,看到王子昌关切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