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鲍斯-莱昂。”云颢打断了他的话,身上的沉香味愈加浓郁,而对同为alpha的威廉来说,已经能感受到皮肤刺痛的恶心感。他无奈地举了举手,表示投降:“坐,先坐,我已经快饿死了,有什么公事都吃完饭后再说。”
云颢拉开余宸明旁边的椅子,同时低头吻了吻余宸明的侧脸,轻声说:“抱歉,我应该早点来接你。”
余宸明脸上有点热,但很快注意到了男人有些干燥的嘴唇,叫侍者拿茶壶给他,不过婉拒对方要帮忙倒水的服务,而是接过来自己把茶水倒进杯子,问他:“你中午吃饭了没?”
云颢从善如流地拿起杯子喝光,余宸明又给他倒了一杯。他回答:“吃了。”
“但吃得不多。”威廉接话;他们中午当然吃得也不差,除了一起吃饭的人不愉快外,要比今晚这儿还要豪华,“比他以前吃得少,我还以为他早餐吃饱了。”
余宸明想到今早他出门前给云颢做的早餐,只能说普通的分量——如果不是云颢走得急,他该把午饭也做好的。他捏了捏他老板的粗胳膊,想说句,到底啥时候才会好好吃饭?但想到威廉还坐在对面,张开的嘴又闭上了,还是给他老板留点面子。
饭菜很快上来,非常传统的当地西餐,点的牛排和烩鱼都是单人份的,侍者要上到云颢那边,但被余宸明拦下:“放在我这边吧。”
在外面吃饭呢,也不好像是平时那样直接上手喂,所以余宸明先切了块,然后再给云颢端过去——结果一抬头,正对上威廉过分震惊、以至于已经开始有点做梦般的飘忽表情。
“克劳德,”他说,“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第70章
在威廉眼里,他朋友的情人是个看上去很小,实际也很小的小孩。
那天在红毯上他第一眼见余宸明就是这种感觉,要形容的话就是指甲盖大一点儿的花骨朵,裹着嫩蕊,又青涩又明亮;他认识不少人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哦,洛丽塔,我的欲望之光,生命之火。这要是当下见了,定觉得像是幻梦成真,两眼珠子都得变成舌头,恨不得能上下舔一遍。
那天晚宴上,云颢护小孩护得紧,因此面上多了些许多年他未曾见过的新鲜表情。威廉啧啧称奇,他们也交往了十年出头了,所以他一看就知道那人的表情面具下藏着什么晦暗心思:岂止是护得紧,估计恨不得把人腿脚都折断,日日夜夜关在自己身边才好。
而余宸明——简单相处下来,他觉得小孩很讨喜,相处起来很有趣。不过大概就是因为还小,他想——也不外乎他会这么想:年纪差距大,身份差距也大,所以才会被云颢抓在身边,好像养着逗趣的金丝雀。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人平时是这样相处的:余宸明动作自然地给云颢切菜切牛排,切成一口可以吃下去的大小,放进盘子里,就差没喂到云颢嘴边了——哪家金丝雀会反在餐桌上照顾自己的主人?照顾。。。。。。这世界上还有人能照顾云颢?云颢需要被照顾?
“克劳德,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真心实意地指责。
这整件事里最不可思议的其实是,云颢他居然还心安理得地受着——餐桌对面的男人用叉子叉起盘子里给切好的肉块放进嘴里,咀嚼后吞咽,不紧不慢地挑眉看他,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嫉妒真丑陋。
上帝啊!他才终于意识到,请余宸明吃饭是个很棒的想法,但请两个人吃饭就是个很愚蠢的选择了。想曾经他们大学的时候喝酒时曾各自搂着女伴男伴和云颢开玩笑,说我们桌上有一个单身汉,来猜猜是谁?而现在,这桌上确实只有一个单身汉:他自己。
余宸明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解释了几句,都是因为信息素失调症。。。。。。
“这么说,你的病要好了?”威廉把注意力拉回来了一点,有些惊讶地问,“这可是好消息,你怎么没和我说!”
云颢没回答,似乎是觉得问题多余,回答也多余。威廉也不在意,追忆道:“他很早有这个毛病了,从来没跟我说过,还是又一次饭桌上才发现。。。。。。”
这是余宸明最想听的部分——他立马一只手摁在云颢的肩膀上,一边前倾身体,亮晶晶地眼睛盯着威廉:“啊,我想听、能多讲讲吗?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威廉得意洋洋地瞥了云颢一眼,而云颢则有些无奈地看向余宸明;小孩撒娇似的捏了捏他的肩膀,然后就催促威廉讲下去。
威廉就讲了:十几年前,他们是在M国的大学认识的。他们学校历史悠久,名声在外,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富家子弟,从入学的时候就形成各种团体;有团体就要阶级、竞争、排外,俨然一个小型的社会缩影,但云颢显然游离在外,威廉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同期生——直到有一次,威廉所在的一个alpha团体中有个蠢货不知怎么惹上了云颢,被云颢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