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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恒注意着囚差动向,向官二投以眼色。
官二微微点头开始靠近家生子那边的人,缓慢蹲下。
大家都不知道二少要干什么,但都看清了他竖在嘴上的指头,是以都不敢做声。
官二先靠近家生子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小汉子,附耳交代着什么,话毕朝他手里塞了二钱银子。
小汉子一脸悲切,他陪二少的时间最久,少爷安排的事再难也得做。
小汉子郑重得点了点头。
官二又把家生子们这一路上护着的五岁小汉子带到了他大嫂身边。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又走过去摸了摸另外两个十来岁孩子的头,嘴唇抖了抖无声的说:要活着!
看到二人眼里总算有了点神采没了死志,又缓缓点下了头他才放下心来。
又走到他爹的两个小妾面前,一人塞了二钱银子,他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被卖去勾栏院,只能稍做提防。
望着她们怀里两个孱弱的稚儿,一脸疼色。这会儿那有什么嫡庶尊卑,他爹如果……那除了他们哥两就只有这两个血脉了。
这一路上死去了好多人,从刚开始的看不起,再到后来的惋惜,麻木,再到现在的心惊。
流放途中葬送了他两个幼弟两个幼妹,还有他的书童,他们都被官差扔在了荒野,哪怕让他们亲手捧上两把土呢。
两个姨娘手里捏着银子攥得生疼,她们够坚韧所以活到现在,孩子虽孱弱却也好歹保了下来。
这银子虽然不多,但至少解决了她们身无分文的窘迫。
查抄家产的时候官二还在私塾,谁能想到一个远近闻名,被母亲宠的无法无天的纨绔,不仅不败家,他还有自己的小金库呢。
接到家里被查抄的消息他第一时间跑去钱庄换了几十两碎银,借了把剪刀,剪开了夹层通通扔进去。
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街上闲逛起来,一直到官差来寻他。
别人一看他那纨绔样就知道是个啥都不知道的憨货,怎么会藏银子呢,撸了他的钱袋就把他羁押回府了。
就这样瞒天过海,几十两碎银子勉强保全了正房,余下的二两银子也分了六钱出去。
进城时他都仔细看了,这里没有任何一家钱庄,看来他的私库动不了了。
街上甚至没甚铺子都是靠在路边以物换物,难得有银子的还是进铁铺的。
他可以想象得到这里有多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