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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阿爹自是听见了,实是难堪……
袁宜家动了动嘴唇,埋头耷脑的,知道小爹心里不好受,现在给那恶女人喷回去,那女人只会越说越来劲。
他捋了捋自己半月没洗过的头发,心里发笑,这头发油水都比自己肚里还多。
不一会儿,袁爹回来了,他趁着天气好,背着十多个箩筐去平时没起过口角的人家置换点粗粮。
背上的箩筐原封不动,一个没少,双手空空。
刚毅的五官在见到袁阿爹的那一刻透出点委屈和沧桑来。
想来再过三四天家里要揭不开锅了。
袁阿爹叹了口气,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帮着顺了顺被麻绳压住的发丝,浅浅的笑了一次,以示安慰。
官家也把院子清了出来,摆上几根条凳,放了三个平斗,晾晒些有点回潮的干菜和杂粮。
条凳不够就坐在门槛上或者檐下的台阶上,盖着眼睛晒着太阳。
官二脸上的笑打太阳出来就没下去过,雪又化了尺厚,离开春不远了,成亲日子也就快了罢。
厚着脸皮,跟在沈逸边上前脚跟后脚的痴缠着,时不时对视一眼,又害羞的耳尖红红。
沈逸都快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了。
家里没有石磨,但要准备做糯玉米糍粑的话需要把糯玉米碾碎。
沈逸找出一块儿之前官二换来的粗麻布包了十来斤糯玉米粒儿,再用麻绳紧紧捆上,让官二拿了放在后檐的石碾子出来,用肩背拉动石碾反复碾压,就能慢慢变成细碎颗粒。
把碎粒儿上锅蒸熟,盛出,揉搓成团,反复在砧板上摔打,多摔上几十次,就能得出不亚于别人家石臼里捶打出来的差。
沈逸一口气做上了十多斤的春糍粑,他已经很多年没做过了,以前母亲在的时候他才只能打个下手。
如今已经是自己学着上手操持春糍粑了。本地风俗当家做主的长媳操持春糍粑,官家大嫂不会,沈逸就代劳了。
家里也没备香案香烛,便也不叨扰土地爷了,做好了就齐齐端上炕桌,一大家子吃了个饱。
糯玉米本身又甜又软和,甚得孩童老人们的倾爱。
就连圆圆都自己捧着自己脸大的春糍粑啃了大半,肚子称起了吓人的弧度,不让他再吃了还要哭闹。
最近是又学会了很多短促的语句,一个劲儿的骂着会称呼的人的坏。
但是说谁坏就是不会说沈逸坏。
看着沈逸不认同的看着无理取闹的自己,小小年纪竟然学会了谄媚。
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小叔么香香,小叔么好,圆圆最喜欢小叔么。
把抱着他的亲娘听得捧腹大笑,说他是个狗腿子小哥儿。
饭后,沈逸把灶灰清理出来,倒在院里角落的一处,这里已经磊了半人高的一座小坟包了。
官恒在炕下掏炉灰,官忱拿着根儿长杆子在捅烟囱,两个姨娘各自分工,用棍子绑上干茅草清理屋子里里外外挂在角落里的蜘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