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赌场没了,顺意赌场的生意蒸蒸日上,沈聪在家待了十来日,耐不住刀疤软磨硬泡,只得去赌场做工,邱艳并未有意偷听他们的谈话,知晓骆驼人不知去向,她心生不安,从头到尾,在中间兴风作浪的人一直是骆驼,卫洪构不成威胁了,得解决骆驼才是正经事。
沈聪担心邱艳在家害怕,想了想,将邱艳送回了邱家,沈聪名声在外,这两年村里发生的事青禾村的人不敢招惹邱艳和邱老爹,不仅如此,巴结的人颇多,邱老爹为人和善,遇事不骄不躁,起初抱着巴结讨好心思的人和邱老爹打交道下来倒是起了真心来往的心思。
沈聪担心邱艳冷,替她整理了几身厚的衣衫,邱艳见背篓里除了她的衣衫还有被子褥子,想说用不着,沈聪先开口道,“那边的被子褥子被你带去陆家了,我给你多带些,待我忙完,就接你回来,不过可能是入冬后的事了。”
赌场的人手不够用,最近大家都在忙,沈聪不好意思让小五他们过来守着,邱艳在邱家有邱老爹陪着也好,遇着事情,邱老爹说的话邱艳总归是要听的。
邱艳想起这茬,想到陆家一层一层的婆媳关系,心生感慨,陆大嫂几个妯娌面上看似和和气气,心里何尝没有自己的小九九,莲花舅母规矩多,喜欢给人脸色瞧,陆大嫂她们不敢反驳,凡事只有忍让,她想起嫁出去的沈芸诺,顿道,“不用整理太多,住几日我就回来了,顺风赌场不是不存在了吗,以后没人敢来家里找麻烦了吧?”
说着,走上前,拿出里边的两件衣衫,缓缓道,“最近我认床,刚回去只怕睡不着,过些日子阿诺就该回了,家里没人不太好。”
沈聪说阿诺在兴水村的日子过得不错,邱艳深信不疑,依着沈聪的性子,绝对不会容忍欺负阿诺的人好好活着,最近,邱艳才明白,沈聪明面上没有对沈老头和罗寡妇动手,私底下使了不少绊子。沈西的孩子或者真的不是沈西的,罗寡妇怕事情闹大,不敢追究罢了。
说来讽刺,沈老头帮别人养孩子,而罗寡妇何尝不是看着自己儿子帮别人养儿子,这种报复,比什么都要戳罗寡妇的心窝。
沈聪背起背篓,看向邱艳的肚子,突然问道,“你说换了地方孩子会不会不舒服,或者之后回来就不认识这是他的家了?”
邱艳没有细想过,但是看沈聪拧着眉不苟言笑,她也认真起来,“不能吧,没听二伯母她们提起过,生下来的小孩子记性不好,他还在肚子里呢末日迷糊猫。”
沈聪看邱艳一眼,猛然放下背篓,转身回了屋,邱艳莫名,但听沈聪道,“今日咱回家看看爹,晚上回家住,我尽量早点将手里头的事情做完,回家陪着你。”
邱艳动了动唇,看向门口,明白过来,轻笑道,“回爹那边住一段时间也好,往后回来,孩子总会熟悉这里的。”沈聪反应这么大,是担心孩子记性不好,忘记这是他的家了?
她想,沈聪想多了,孩子在她肚子里,意识都没有哪会懂什么是家,柳芽的儿子一岁多都不记事,何况这个孩子还没生下来。
沈聪坚持,无论如何都要让邱艳夜里回来住,邱艳心下无奈,回家和邱老爹说起这事还忍不住笑出声,邱老爹嗔她一眼道,“做了爹,肩头的责任更重,聪子本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凡事自然为着孩子,有什么好笑的?”
邱艳撇嘴,沈聪跟了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邱艳只觉得陌生不已,“往常他在家甚少和我说话,最近不知怎么了,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似的,爹,娘当初怀着我,您也如沈聪那般?”
邱老爹老脸一红,想起过往,眼神浮起落寞,“你娘怀着你的那会,我常常睡不着,你五叔成亲后家里分了家,我担心你娘跟着我过苦日子,怕你生下来爹养不活你,有一段时间,辗转难眠……”
邱老爹不明白妇人心思,只想着,家里有了银子,多买点田地回来,往后安安心心守着田地就有好日子过,邱艳娘与他吵架,有时候他嘴里认错,心里是不服气的,渐渐,年纪大了,才明白邱艳娘要的东西,不是大富大贵的生活,是想他常常在身边陪着她,可惜,年轻时候的邱老爹不懂。
“明年家里的粮食我全部留着,你和聪子别去外边买粮食,家里没粮了捎个消息我给你们挑过去。”邱艳怀着身孕,脸颊长了一圈肉,面色红润,邱老爹看得出来邱艳日子过得不差,他不担心邱艳的身子,而是担心沈聪和邱艳初为人父人母,心里没个算计,花钱大手大脚,只顾着当下,不往长远看。
邱艳摇头,“家里有粮食,聪子从赌场挑回来的,爹,您别太节俭了,养好身子骨才是。”沈聪不会要邱老爹的粮食,这点,毋庸置疑。
沈聪孝顺,待身边的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好,可能动机不纯,然而,沈聪对邱老爹从未阳奉阴违过,不肯要邱老爹的粮食是想邱老爹留着自己吃。
“我一个人哪用得着,你回屋里坐着,我去山里看看聪子怎么样了,一年到头,聪子来家里没闲过一日。”邱老爹回屋烧起炕,邱艳怀着身孕,邱老爹担心她冷着了,沈聪去山里砍柴,他进山帮忙。
邱老爹出门,遇着何氏过来,何家的事情邱老爹是清楚的,回眸朝屋里喊了声,“艳儿,你三伯母来了。”
邱艳迎出来,看何氏眉目舒展,知晓何家的事情解决了,果然听何氏开口道,“听说你和聪子回来了,中午去三伯母家里吃饭,四弟也一起,何家那边的事情多亏有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