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小时候失踪过?”
还是十年前。
等等……
陈迦朗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从资料中抬头,低沉的声音徒然变高:“十年前我爸救出得的那个孩子,是钟晚?”
王淳义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陈迦朗低头脑子飞快的运转着:“钟汉卿报了女儿的失踪,以此为借口支开自己的心腹,独自去谈判。按照当时贝尔彻在k市手眼通天的能力,吾乙不会查不到是谁绑了钟晚,可他却去了一个毫无关联的外地,必定是因为钟汉卿压下了绑架钟晚那人的真实身份。而他这么做的原因是……绑架钟晚的就是那个庞河?以钟晚来要挟钟汉卿赴会?”
“可是不对啊,如果真的是这样,按照吾乙的手段,钟汉卿更应该带着他一起去才对啊。不光能救下钟晚,搞不好还能铲除庞河。”陈迦朗在仔细琢磨之后,觉得不太对。
王淳义却摇摇头:“你知道,贝尔彻是因为什么发生的内乱吗?”
“如果是为了掌权,作为贝尔彻的三把手,庞河也算是握住了k市暗地里的半边江山。可是不为权,又是为了什么?”
王淳义抬手越过桌面,点了点陈迦朗手中的资料:“继续翻。”
陈迦朗的眉头,因为手中翻动的动作越皱越紧,眼中的困惑越来越重,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资料。
“钟汉卿当时在暗地里灭了这么多人的口?全都是贝尔彻贩毒流水线上的的……他是在断贝尔彻手下的贩毒业务?他想洗白?”
在内乱发生前,贝尔彻数名毒品分支里的重要人物,不是被抓就是横死街头。还有大量流水在转出国外后,以投资款,项目款的名义汇入了当时的拓海集团。
王淳义叹气:“钟汉卿当时还关闭了不少境外赌场,正巧是那庞河负责的部分。对于这些人来说,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现在你理解了?”
不是为权,是为财。
陈迦朗面上了然:“洗白后的资金会很大程度上的缩水,再加上关闭赌场,算是彻底断了庞河的财路。怪不得……”
“可是,钟汉卿为什么想要洗白呢?他靠这些发家,不会不清楚做他们这行的是没有回头路的。”
“这个答案除了十年前死掉的钟汉卿,没人知道。”这些年王淳义也有过猜测,可是人心难料。
想着他坐直了身子,将手放到了桌面上重新看向陈迦朗:“后来的事,你也就知道了。钟汉卿、庞河一死k市暗处就彻底乱了。从外地赶回来的吾乙,在钟汉卿葬礼之后,带着沉昼花了半年的时间,彻底掌权贝尔彻和拓海,清理了大批蠢蠢欲动的人。当一个狼群,拥有了新的狼王,狼群自然回归平静。”
明明是在解惑,可陈迦朗现在想问的问题从心底层出不穷的冒出来。拧眉看着王淳义沉默良久,锋利的五官终是一松,低头一边将资料装回袋子,一边开口。
“钟晚出国应该不是因为吾乙要斩草除根吧。”
王淳义一愣,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要问,为什么现在警署现在对贝尔彻的洗白熟视无睹。”
陈迦朗将资料塞回牛皮袋的动作一滞,没抬头:“我本来就是为了钟晚来找你的,她现在和拓海重新联系上,我总要确保自己队员的安全。”
“更何况,知道了这些旧事,警署和贝尔彻之间的状态也不难猜了。”他将资料重新推回了王淳义面前。
陈迦朗看着王淳义的脸色平静,那双眼底没有一丝波澜:“放任狼群生长,只会有下一次推翻狼王的幼崽出现。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永远受人牵制。”
不过是场交易罢了。
一时间,局长办公室陷入了寂静,两个男人只是对视着。许久后王淳义率先收回了视线,拿起桌上空了的茶杯,起身走到了饮水机前,给陈迦朗留下了一个背影。
“钟晚当时出国的因素很多,但绝不是因为吾乙要杀她。吾乙和沉氏兄弟三人,大概只会为了那姑娘去死,又怎么可能对她动杀心。钟辰偶然和我提起过,被救出来后,钟晚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我想这占了主要因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