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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清尘随即感到自己被紧紧抱住了,视线是混沌黑暗的,对方像是八爪鱼,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来。
不知是谁,从背后蹭过来,从八爪鱼变做条蛇,在他赤裸的肩颈上留下灼热的吐息,一声难耐的低吟合着那吐息,里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轻声唤他:“师父……”
冼清尘醒了。
醒来后梦里的事忘却大半,他拉开外袍,已是月明星稀。
楚回舟睡在他身边,蜷缩成一团,揪着他盖在身上的衣袍,睡得很安稳的样子。他许久没有安心睡觉了,此时在师父身边才有了安全感。
凉风习习,有树叶沙沙作响。
冼清尘将外袍随手搁在他身上,定定观察了他一会儿,随即翻身下车,走进一旁树林中。
“出来吧。”他道。
一个影子从树上跳下来。
来人是陈栀,双目满是幽怨,戚戚道:“尊主怎么就收他做徒弟了?”
冼清尘保持尊主人设:“过得无聊,养着玩玩,你来做什么?”
听他这样说,陈栀的幽怨放下些许,扭捏着靠上前来,娇声道:“尊主出来匆忙,许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可要我为尊主准备车驾和衣裳?还有钱财,尊主带够了吗?路上可缺人侍候?要不属下易了容来……”
他这种娇滴滴的小媳妇样,冼清尘看得直皱眉。
他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在身边?
应当是他的能力十分出色吧。
“尊主,当初说好的共患难共生死,你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没告诉我?”陈栀又道。
他心中十分计较冼清尘没有告诉他自己这样做的目的,就连阿芜也比他早先收到消息,尊主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不成?
而且,隐隐地,陈栀觉得冼清尘近来变了些。
冼清尘依旧作皱眉状。
什么共患难共生死?
他可不敢相信不二宗的这帮人,就算是自己人,也难保有异心。直觉告诉他他只能独身前行。
陈栀却大胆,他上前一步,甚至握住了冼清尘垂落的发梢,道:“尊主……”
他望着冼清尘的面庞,他的尊主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他害怕极了,害怕他会舍弃了他。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陈栀痴痴道:“尊主,其实我心悦……”
冼清尘条件发射,毫不犹豫地甩了陈栀一巴掌。
啪。
陈栀被打得偏过头去,空气静默了片刻,随即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收敛了笑,恭敬道:“属下来时喝了点酒,属下僭越。”
这下,冼清尘反倒有点愧疚,他真是没控制住自己,他就是害怕陈栀下一句要蹦出来“我喜欢你”。
首先,他俩都是男的,他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其次,他俩是上司和属下的关系,要是说出口了,以后怎么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