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答应了这门亲事,并且又是高攀,还夹杂着点私心,想通过忠信伯府攀上达官贵人,他才允许了。niyuedu
可是这些日子京城里关于伯府的传言,就他所听到的而言,程家庶出的哥儿和他的生母沈姨娘都不是好惹的家伙,这桩婚事除开个衣食无忧,有个诰命夫人的体面身份,几乎是没有旁的可圈可点之处。
卢氏哀怨道:“我这个后母真不好当,亲事明明是你们父女俩都答应的,现在她后悔了,就来埋怨我,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让她嫁了!”
何伟业一个打耳光甩过去,龇牙道:“我就是被你蛊惑了,不然我绝不会答应!还有云昭,她怎么答应的你心里没数吗?你不逼她嫁给五十岁的老头做妾,她会答应?”
卢氏捂着发烫的脸吼道:“什么我逼她!我不过随口一说,她那个年纪,那副轻佻的长相,要不同意了忠信伯府的亲事,不给人做小妾,她还有别的路吗?”
话是这么说,但何云昭生性胆小,卢氏当时说这种话,和威胁别无二致。
揭过这个不谈,何伟业恶狠狠道:“嫁都嫁了,我先不跟你计较这个,找浪人害她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氏一脸委屈道:“我这个做母亲的,做长辈的被她那样欺负,这张老脸都丢光了,憋一肚子气没地儿撒,便听从了程家大夫人的主意,找几个人教训教训云昭。但是我没想过让人真的把她怎么样啊!奸污的事,肯定是她为着诬陷我才说的!”
何伟业自认为还是挺了解卢氏的,她虽泼辣,但是外强中干,也许是刻薄了点,违法的事,她真未必敢做。
何伟业一下子想到黄氏身上,他觉着,自家夫人是被人当枪使了!
细问之下,何伟业才明白,纰漏也许出在卢氏的弟弟身上,毕竟和浪人打交道的是卢三郎,而非卢氏本人,于是他立马着人去请了卢三郎来。
何家的管事没有把卢三郎带回来,带来的消息是他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卢三郎是卢家最小的儿子,最受溺爱,仗着父母和兄弟姐妹们的势,最爱胡来,一连几天不回家也是有的。
这一次卢氏却有不详的预感,她浑身发凉,压根不敢细想。
何伟业怒火渐渐平息了,指着卢氏说风凉话道:“你爹娘若知道你害了你弟弟,你就等着吧!”
卢氏真的吓到了,父母多么疼爱小弟她最清楚不过,若是卢三郎真因为她的缘故出了事,只怕爹娘会要了她的命!
卢氏当机立断,跪下来求何伟业道:“老爷,看在夫妻情分上,你可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啊!”
何伟业不敢相信地看着卢氏,道:“不说?不说能循着线索找到你弟弟?”越找的晚,卢三郎活着的希望就越小。
卢氏浑身颤抖,明明是大热天,身上寒的冒冷汗,她目光无神讷讷道:“再等等……咱们先派人去找找,实在找不到再想法子……”
何伟业答应等了一天,然而不用再多等,卢三郎的尸体已经被卢家找到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何伟业为了不和岳丈家里交恶,很识趣地选择了沉默,同时也保护了贺云昭的名声。
卢氏却吓得半死,状态十分不好。
何伟业认为卢氏是自作孽,半点都不同情她,他亲自去侯府同曹宗渭说了其中详情,便匆匆去了卢家吊丧。
曹宗渭收到信之后颇感惊讶,没想到还有内情,卢氏的背后还有一双手!
曹宗渭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准备去镇国寺接程怀信,离出发没有多长时间了,他便把事情写在信里,打算找个不会引人耳目的人交给贺云昭。
这件事就落在了曹正允身上。
曹正允才六七岁,和族学里的孩子年纪差距的有点大,遂平日里请了先生在武定侯府教习,这会子人就在前院书房,曹宗渭使人去喊,小崽子噔噔噔地跑过来了。
曹宗渭一说是去给贺云昭送东西,曹正允欢天喜地地应了,不过他自己没单独出过门,便问父亲如何去忠信伯府。
曹宗渭告诉他,要想法子去的像作客一样,不能让人知道他是为了送信才去的。
曹正允立即想到了主意,道:“我让哥哥带我去,他和程公子一起在后边胡同里进学,同窗之间相互往来是应该的,带上弟弟也是应该的,去了人家家里要去拜见长辈也是应该的,于是我就能见到夫人啦!”
饶了这么大一圈……倒真是个不引人注意的好办法,没人会注意小孩子的动向。
曹宗渭没有否认,只道:“若你去的成,就按你说的法子去,若去不成,就叫管家送你去见程老夫人,明白吗?”
曹正允头如捣蒜,嗯嗯道:“明白明白,我是去见老夫人的,不是去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