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过后,很多女人都想开了,陆续在当地警方的帮助下踏上回家的旅程。
尽管未来还有很多困难,可那一晚篝火跟草原的美丽让她们产生了一丝勇气去面对。
叶轻把魏隽说的话也听进去了。
回城路上就打了电话,让帮忙打理基金会的秦家三叔秦牧北开设一个专项资助,为这些边境的受害者提供帮忙。
即便走投无路,也能安置好她们的生活。
三天后。
几辆豪车开进了破落贫穷的村子里。
迫害安向南的李拐子在两天前的收网行动中被抓了,村里还有几户因涉嫌买卖人,被立案调查。
村子本来就风声鹤唳。
看路的村民见到这阵仗,都很紧张。
结果车子到了近前,从上边下来的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叶轻。
“叶轻?真的是你!你这是……去当富人家的女儿了?”
村民们对她如今的模样啧啧称奇,围在她身边问东问西,还不停瞥着豪车,以及同行的三名少年。
“有这种好去处,你怎么也不知会我们一声,大家不是一块发财的吗,要不中午去我家吃饭?”
村长凑上来,舔着脸想拉关系。
叶轻却没搭理他们,径直带着魏隽三人去了老爷爷的坟头。
说是坟,其实连山包都没有,棺材板也是最便宜的。
在一处矮坡下,叶轻亲手立上去的木板已经被踢到一边,上面全是脚印。
“一看就是小孩干的,真没素质,死者都不尊重,我去把人找出来!”
安时洋知道老者对叶轻很重要,当即要去找那些村民。
叶轻却拦住他,摇了摇头道:“老爷爷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埋进土里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不要为他跟别人起冲突。”
为死人伤害活人,是最不值得的。
可是,那是你的亲人。
安时洋咬着牙,仍是愤愤不平。
叶轻用另外半块木板重新刻字,又给竖立在原来的地方,又坐在坟前看了看。
她什么都没带,倒是安时洋三人都带了花,一人一束整齐放在简陋的墓碑下。
“老爷爷,我是叶轻的哥哥,虽然不是亲生的,但绝对是最亲的,以后我会照顾她的。”
“我叫魏隽,也是叶轻的哥哥,谢谢您把她抚养成人。她很优秀,您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老人家,我秦楚枫虽然不学无术,但我保证,但凡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叶轻。明年,我会带她再来看您。”
……
叶轻疑惑地抬头,看着少年们自顾自开始跟墓碑唠嗑,很想提醒他们死人是不会有感应的。
就算有,老爷爷也不认识他们。
下山的时候,天空飘起零星的小雨。
安时洋提议去她以前住的地方看看,于是叶轻带他们拐进了一棵大树下。
树后是一间破庙,应该以前破除迷信时被打砸遗留下来的,屋子里黑漆漆,不仅到处是蜘蛛网,还能听见老鼠吱吱叫。
“我靠,不是说带我们去你家吗?怎么来这种鬼地方?”安时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这会儿抱着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轻从一张供桌底下拖出两张椅子给他们,平静道:“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安时洋张着嘴,一下就没了声音。
三人抬头去看火烧过,黑漆漆的房顶,剥落的墙皮,一张修补过的供桌,两张凳子,还有堆在角落里灰扑扑一大一小的两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