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学习进度。结果她发现家里根本就没有人,这让她很不安。她说‘家庭教育就是表示在家接受教育,而不是整天四处闲逛’,或者类似的话。”贝基尖着嗓子说,汤姆觉得她是在不自觉地模仿校长说话时的语气。“不管怎么说,她把那箱笔记本留在了马路对面的邻居那里。”
“有趣,但奥莉维亚可能是买东西去了,或带孩子们去了某家博物馆进行我们都知道的参观教育。”
“没错,但代为保管箱子的那位女士告诉斯托克斯太太她好几天都没看到这家有人。我还问了斯托克斯太太孩子们照片的事。我想她也许能把学校摄影师的具体联系方式告诉我,这样一来,我们没准儿能弄到几张孩子们的照片,因为他们家显然没有。”
“想法很好。”汤姆说。他很高兴看到贝基的眼睛里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神采。
“好吧,想法也许不错,但最后无果而终。显然,奥莉维亚·布鲁克斯在过去两年都不让孩子们在学校照相。她没有给出这么做的理由,她只是不想他们拍照,所以我们没有弄到照片。”
贝基叫米歇尔警员去找罗伯特·布鲁克斯,这位年轻的警员回来报告说罗伯特正躺在床上。“他说他想躺一会儿,长官,但他嘴里喃喃念叨着对孩子们离开学校、在家接受教育这事根本一无所知。”
“你相信这个人吗?”贝基问。
“我也说不上来。他从不和人对视,对不对?我摸不透他。抱歉,长官。”
“我恐怕和你一样。”
汤姆听到楼上响起一声摔门声,猜是罗伯特下楼了,于是他们坐下来等候。罗伯特一进房间就朝沙发走来,脸色苍白,但两边颧骨上有一丝红晕,像是怒气造成的。“抱歉,我只是需要冷静一下。我不知道该对学校传来的消息作何反应。我……”
“没关系,布鲁克斯先生。我们会再谈到那件事的,我保证。但现在我们需要想想怎么才能找到你的妻子和孩子。你确定一张照片都没有吗?”
贝基仔细地观察着罗伯特·布鲁克斯。他摇着头,好像彻底困惑了,她不能确定那是真实反应还是在演戏。
“我从不喜欢在房间里贴照片,更喜欢摆放几幅有品位的艺术作品。”罗伯特指了指墙上的那几幅装饰画,但贝基难以将自己看到的和“品位”二字联系起来。倒不是说她有多懂艺术,这点她不得不承认。
“我曾给奥莉维亚拍过照,但她不喜欢。她讨厌自己的照片,我搞不懂她。实际上我的妻子曾经很美。”
贝基不作声,大着胆子朝汤姆看了一眼。他也发现罗伯特使用的有趣时态了吗?他们俩都等着罗伯特继续。
“我原以为我们在手机和电脑上存了照片,抽屉里也有一盒照片,但我现在一张都找不到了。抱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奥莉维亚肯定整理过。”
尽管汤姆很想在照片上做文章,但他看得出来在这个问题上从罗伯特嘴里得不到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于是决定改变策略。
“你说你妻子曾去度假,布鲁克斯先生,在你离开家去纽卡斯尔开会的第一周。”
“没错。我们每年都会去几次,总是去安格尔西岛的同一个地方。好吧,不完全是那样。我们总是去的那个旅馆,在去年十月奥莉维亚试图预订房间时发现它关门了,于是她另找了一个地方。我当然在网上查看了那家新旅馆,从我看到的判断,那里还不错。我和女房东谈了谈,听上去她是个靠得住的人。考虑到奥莉维亚父母遭遇的不幸,每当要在别人家留宿时我们都加倍谨慎,所以我想弄清楚安全设施、警报之类的事情。我自己没有时间去,但我们计划七月再去一次,学校一放假就去。”
“你能把详细情况和日期告诉我吗?我们好派人打电话给那位女房东,以核实你妻子曾在那里待过。”
罗伯特明显不悦地噘起了嘴。“她当然在那里待过,我还跟她视频过,她还在房间里转动电脑,让我看房间的布置。她甚至还给我看了那扇该死的窗子外的沙滩。毫无疑问,她在那里。”
汤姆看上去对罗伯特的这通爆发无动于衷,贝基想起他曾告诉自己,迄今为止,要拔掉突发的小脾气带来的刺痛,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它们。
“我相信你是对的,布鲁克斯先生。但不管怎么样,请把女房东的具体联系方式给我。米歇尔警员会记下来,我们会联系她,以核实几件事情。”
罗伯特·布鲁克斯不情愿地据实说了,并合上了他的笔记本,而米歇尔警员则朝厨房走去。
汤姆探身向前。“布鲁克斯先生,斯托克斯太太提到你的妻子不时会出现一些问题,比如忘记接孩子们放学。你说你不知道她让孩子们退学了,很抱歉我不得不问你这个问题,鉴于我们今晚听到的一切,我需要知道你妻子是否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请跟我们说实话,这也许很重要。”
罗伯特把头埋进掌心,在贝基还没有注意到他垂下目光前,他的肩膀便以典型的羞耻姿态耷拉了下去。
11
汤姆不能无视头脑里大声鸣叫的警铃。汤姆确信罗伯特不会承认他和奥莉维亚的婚姻存在问题——到底有没有问题是关键——但汤姆不得不去试着理解奥莉维亚的心境,以估量她是主动离开的,还是惨遭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