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蒙迦德四季如冬。
在又一阵寒风刮过耳侧时恩维尔抬手为自己叠加了一层保暖咒,他依靠在铁笼的一边打了个喷嚏:“教父,父亲他生气了吗?”
“或许。”格林德沃好心情的与恩维尔背靠着背做在一起,他将手心的血盟展露出来打量着:“他刚刚才发现你在那个斯卡曼德二代毕业后的第三天失踪了。”
“看来我回去要遭殃了。”恩维尔拍了拍自己的领口,缪斯在衣服中摩挲着他的脖颈试图提醒恩维尔自己在冬眠。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格林德沃又重新将血盟放到自己胸前的衣兜里,他侧头看向恩维尔:“你要去找那个小畜生?”
“……他叫汤姆·里德尔。”恩维尔小声的提醒着。“你居然到现在都没死心。”格林德沃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还是说你真的认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恩维尔抿了抿唇,他侧头对上格林德沃的眸子,眼中的纠结让格林德沃感到一阵头疼。
“真佩服你的执着。”格林德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这一点上你倒是和阿尔更像。”
“我去找他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恩维尔低下头将眼睛藏在了发丝之后,“一件你早已心知肚明的事。”格林德沃哼笑一声:“不过当面确认确实是最有效的方案。”
恩维尔轻轻点了一下头。
“去吧,我的孩子。”格林德沃伸手在恩维尔的头顶揉了揉:“你总要自己去寻找人生的意义,何况巫师的命运本就长于麻瓜,更何况你是个希尔蒙特。”
“当年父亲穿过厉火走向您时,您是否后悔过呢?”恩维尔任由格林德沃的手在头上作祟,思考间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在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中,格林德沃忽的发出大笑。片刻后,那笑声落了下来。
“恩维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能将阿尔一起带走。”格林德沃说着,他的眼中流露出少见的怅然:“如果当年戈德里克山谷的风没有那么喧嚣,我们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格林德沃越狱后的那次大战在与邓布利多的对决中落幕。依旧是熊熊的蓝色火焰将整个祭坛点燃,依旧是坚定的信徒义无反顾的臣服,可一切都在阿不思的到来中变成了另一种含义。
阿不思迈入厉火的身影坚毅而镇定,沉着的步伐让与他沉默对视着的盖勒特感到了一丝慌乱。
那是他的第一个信徒……
盖勒特看着阿不思一步步的走向他,穿过了厉火,就站在他的面前。
阿不思并没有背弃自己,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对方依旧坚定的选择站在他的面前,奔向他们共同的信仰。
他输了,但他又赢的完美。
老魔杖脱离右手的那一刻,阿不思用它划开了自己的掌心后握住了他的手。二人对视间,眼里的情感几乎要溢出眼眶。熟悉的红色光芒自掌心处凝聚,盖勒特将那颗重新汇聚而成的血盟紧紧握在掌心里。
邓布利多又一次打败了格林德沃,巫师界赞颂着他的强大!
可没有人明白邓布利多那一天的痛苦。
世人用欢呼来祭奠戈德里克山谷的少年……
恩维尔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憧憬,可随即那丝憧憬又被现实所冲垮:里德尔那少得可怜的情感共鸣永远不会像他们那样让人刻骨铭心。
“恩维尔,这个东西可能确实有点遗传。”格林德沃用指尖戳了一下恩维尔的额头:“不过那个小畜生跟我可不一样,这一点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您不劝我放弃了?”恩维尔吃痛间疑惑的看向格林德沃,“中国有句古话,儿大不中留。”格林德沃打了个哈气:“你只要别死在他手里让阿尔担心就很好了。”
“您的祝愿依旧很美好。”恩维尔起身抚了抚自己的袍子转过身去:“祝您好梦,我亲爱的教父。”
“祝你好运,我亲爱的教子。”格林德沃打了个响指,走廊里的灯光霎时间全部熄灭了。
狂风席卷着飞雪从窗外灌入,格林德沃微微睁开了双眼瞥向恩维尔离开的地方:“表达爱情这种东西的方式很多,谁都说不准。”
而他也不会告诉恩维尔自己越狱后偶然碰到小畜生杀人时因为鲜血溅到了庄园主人种植的金盏菊而露出的懊恼神情。那个小畜生踏着血液汇聚而成的道路来到那束花前蹲下身,用清水如泉细细的冲洗着花瓣上鲜血的模样耐心又充满柔和。
而因为清洗花瓣耽搁了时间使魔法部的人在他准备离开前就挡在了他的面前。据格林德沃的判断,里德尔使用杀戮咒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果依旧放任对方下去,或许过不了多久巫师界就会迎来一场新的噩梦。
自家孩子眼光不错,那个小畜生从样貌到悟性都算是世间少有的好苗子,更别说还对钻研黑魔法十分刻苦。假以时日,巫师界的新浩劫非他莫属。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何况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那个人都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