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凶做什么?”荀久不高兴地仰起下巴,“这不是还没坐你身上么?”
嘴上死赖着,但到底架不住他的眼神,最终还是悻悻从书案上下来站到一边,她继续道:“反正救不出刘权,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宫帮女帝号脉的。”
“说完了?”扶笙抬眼看她。
“说完了。”荀久点点头。
“出去!”他收回眼,语气不带一分情绪,甚至于比刚才还冷凝。
荀久一脸茫然,她仔细回想自己究竟何时得罪了他,但思来想去,她始终觉得方才的谈话非常融洽,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在说,但至少气氛是暧昧的,烛光是温馨的,魔王……嗯,魔王是走神的。
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谈条件,自然事半功倍。
不过,以上似乎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
高冷的七殿下显然并没有把救刘权这件事放在心上,淡淡垂眸看着书,耳根不红了,心跳也不快了,连说话都让人觉得欠揍了。
“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
荀久在心里yy了很多种砍死他的姿势,最终还是磨着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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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荀久还在睡梦中就被敲门声给惊醒。
推门一看外面的是徵义,荀久一怔,“小吱吱你来做什么?”
“殿下在外面等你。”
徵义抬起头,暗色纬纱隐约荡开一角,入目依旧是漂亮的下颌。
看见荀久披散着长发的样子,徵义顿觉目光一刺,迅速别开眼。
“等我作甚?”荀久打了个哈欠,显然昨夜睡得不是很好。
“进宫。”徵义吐出两个字,顿时让荀久僵住。
“你在同我开玩笑?”她瞠目,若是没记错,昨夜出来书房之前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尊魔王根本就没有要带她进宫的意思,更没有要让她救出刘权的意思,难不成一夜之间想通了,悔过了?
徵义没了声音,雕塑一般站在门口就不动。
几日的相处,荀久早已习惯了徵义的性子,也知道他嘴里说不出谎话。
斟酌片刻,她勉强信了。
“既然要进宫面圣,怎能马马虎虎呢?”荀久眼珠子一转,终于找到了惩治扶笙的办法。
不等徵义接话,她自顾自说道:“你去告诉你们家主子,就说此次进宫干系重大,我一介粗俗女流唯恐触怒圣颜,必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所以沐浴熏香是少不了的,沐浴三次也是少不了的,采摘新鲜花瓣沐浴更是少不了的,那就麻烦殿下他老人家先等一等了。”
徵义嘴角抽了抽,低声道:“沐浴的水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烧好了,只等你起床。”
荀久指甲抠进门缝里,深吸一口气问:“花瓣呢?”
徵义答:“天还没亮,殿下就让奴仆们去摘了。”
荀久捏着拳头,骨节泛出青白色,闭了闭眼,又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我要沐浴?”
徵义想了想,道:“殿下说了,依照你的性子,不光要多沐浴几次,而且穿戴的服饰也会提出各种古怪的要求,所以,他趁夜让人准备好了。殿下还说,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你若是不想进宫,随便怎么折腾都行。”
荀久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打在门框上,震得门窗一阵轻微响动,嘴里骂道:“你大爷!”
连算计人这点小心思都被人家给掐点反算计了,荀久顿觉挫败,哀嚎着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