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恕罪。kanshupu”那两名宫娥瑟缩着身子,“女皇陛下刚刚吩咐了今日不见任何人。”
扶笙眉心一跳,“可是圣体不豫?”
“这……”两名宫娥对视一眼,面上尽显犹豫之色。
不待扶笙再开口,里面便传来女子娇俏的笑声,听得荀久呆在原地,脑海里只剩一个字——媚。
商义发嗲的时候声音也很媚,但那种媚很刻意,是一种表象,然而帝寝殿里传出来的声音,确确实实娇媚入骨,让人一听就想到午夜华筵,玉足藕臂,媚眼酥胸。
于夜中极尽绽放的罂粟,媚意荡漾,最美也最毒。
“谁在里面?”扶笙眸色更冰凉。
“是……羽大人。”宫娥颤唇答。
荀久再次一怔。
羽大人,说的是羽义?
偏头看见扶笙晦暗不明的面色,她便知自己猜对了。
缄默片刻,扶笙再度开口,“进去通报,就说本王担忧女皇陛下因为白三郎的死悲伤过度精神不济,特带了大夫来请脉。”
这句话听上去很平静,但对于早已熟知秦王作风的宫娥来说,这是最后的警告。
伏跪在地上的二人颤颤巍巍起身,提着裙摆就往殿内跑。
片刻之后,帝寝殿里娇笑之声停住,但那两名宫娥却迟迟没有出来。
荀久心中忐忑,按照女帝一贯的习性,想必那两个人再也走不出来了,哦不,应该说待会儿得躺着出来。
女帝的残暴果然可见一斑。
原本信心满满的荀久这个时候开始犹豫了,她一个罪臣之女,要为阴晴不定的女帝请脉,若是那个女人看她不顺眼随便找个由头将她弄死,那她岂不是白白穿越一回?
也是这个时候,荀久突然明白扶笙为什么会给她准备这么素净的穿戴。
女人有嫉妒的天性,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女帝若是见到她盛装打扮的样子,想必她活不过第一回合。
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荀久挪了挪步子,正想上前同扶笙商量今日能否先回去,等想到了对策再来。
长廊尽头突然走出一女子,橙色长裙迤逦,同色段带束了不盈一握的腰肢,云鬓高绾。
“奴婢见过秦王殿下。”缓步行至扶笙三尺之外时,女子双手交叠,福身一礼。
声音听上去如她毫无情绪的清丽面容一样很冰冷。
“阿紫姑姑。”扶笙见到她,面色稍霁,问:“女皇陛下何时传召的羽义?”
阿紫是女帝身边的一等女官,颇得女帝信任,不过双十年华,但因着官位,宫里的人都唤她一声“阿紫姑姑”。
“回殿下,昨夜子时。”阿紫安静答,她毫无情绪的双眸仿佛永远激不起波澜的死水。
扶笙轻抿薄唇,完美的容颜上呈现冰雪一般的颜色。
“殿下请随奴婢到偏殿等候。”阿紫又冲着众人一礼,抬头时眸光在荀久身上停留一瞬便移开了去。
前往偏殿的途中,荀久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悄声问扶笙:“我们今日一定要见女帝吗?”
扶笙闻言,侧目看向她,目光里多了探究和戏谑的意味,“怎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