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李秀文这个观念有些极端,但却是被祝容认可的。
祝容又说:“他们怎么杀害你的?”
李秀文的红唇一张一合,将往事一幕幕地讲起来。
原来这李秀文,家住河姚镇上,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为人活泼开朗,平日里和乡亲们相处得又算愉快。
只可惜,李秀文家境不算太好,父亲赌博,下河捕捞有一顿没一顿的,家里只靠母亲的手艺活儿过日子。李秀文人也勤快,小时候就会帮母亲穿针引线,家务活也是不用吩咐就主动去做,邻里都夸这是个好闺女。
等李秀文渐渐大了,就开始也接一些手艺活来赚钱了,家里不说富余,但起码衣食无忧了。但家里的父亲见母女俩的手头宽松了,就开始打起母女俩的钱财的念头了。
于是他开始偷拿李秀文母亲的钱财,刚开始李秀文母亲还当作不知道,毕竟也没有全拿完。但是他后边就越来越嚣张了,甚至不给钱就动手打人。
这一幕幕都被李秀文看在眼里,有一日,父亲将母亲打个半死,被正好回家的李秀文撞见了。她看着母亲扒着门槛,头上满是鲜血,眼神无助又绝望,李秀文手里的竹篮子一下子倒在地上。
后来的事情她有些记不得了,她只记得自己拿着扁担,扁担的那头淌着鲜血,而扁担下方是脑壳出血的父亲。
母亲慌张地爬起来,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要将李秀文推出去:“你走,你快走啊……”她的声音嘶哑,泪水和血水混在脸上,夹杂着一缕缕发丝,显得如此丑陋。
母亲虽大字不识一个,但她却知道,杀了人是要坐牢的,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坐牢。
李秀文丢掉手里的扁担,她看着已经断气了的父亲,深吸一口气,平生所有的镇定都留在了这一刻:“母亲,我们一起走。”
天大地大,不可能没有她们两人的容身之处。
她们将自己的衣着整理好,仅仅收拾了一点点行李,又把已经死亡的父亲拖回屋中。
最后,李秀文关上房门,将屋内的赌徒与她们永远分开。
她回头对抱着包袱、神情紧张的母亲笑了一下:“母亲,走吧。”
河姚镇靠水,她们得用船才能离开,等她们走到岸边,暮色已然降临。李秀文让母亲先拿着行李,自己去租了辆小渔船。
姚河的那头是繁华的城市,每日晚上都能看到灯火通明。租船的师傅自然认识李秀文,只是他有些奇怪,李秀文可不是去得起河那边的人。
“秀文啊,你去河那边做什么啊?”
李秀文心里一紧,随后对着租船师傅甜甜地笑:“师傅,那边有贵人定了我的东西,我是过去交东西的。”
师傅“哦”了一声,随后便将船租给李秀文了。
而李秀文看着租船师傅离开后,便直接转身,她要去叫自己的母亲。
等两人都上了船,李秀文把绳索一解,她摇着木浆,在月光下与自己成长了十几年的小镇做了一个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