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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玖羲才挂了一个,他并不累。但是既然让他歇着的话,他就心安理得地去歇着了。
瞿玖羲坐在一旁,看着祝容挂灯笼。鲜红的灯笼在祝容的手上拿着,却显得有些小了。瞿玖羲在想,祝容这些年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就能够长得那么高,现在他都只到祝容的肩膀。
瞿玖羲又在想,自己把祝容养得这么好,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哪个小姑娘。这样想着,瞿玖羲一口气憋在心里,喘不上来了。原本祝容挂灯笼,瞿玖羲还觉得十分赏心悦目,现在突然又不喜欢了。
等祝容挂完灯笼,扭头来问瞿玖羲:“师尊,怎么样?”瞿玖羲“啊”了一声,随后回答得十分敷衍:“挂得很好,你费心了。”
祝容奇怪地看着瞿玖羲:“师尊,你怎么了?”
瞿玖羲摇摇头:“没事,许是累了,今夜晚饭我就不吃了。”祝容当然知道瞿玖羲在忧心什么,今日他可是看着方玄玉因为姜祁和戚呤定亲而十分不爽的。他和瞿玖羲的关系可是比姜祁和方玄玉的关系更亲密,他和瞿玖羲同睡过五年,衣食住行都在一块,瞿玖羲的所有物件他都知道在哪里立马就能给瞿玖羲找到。
因此,瞿玖羲的低落肯定要比方玄玉更甚。
祝容原本是开心的,可是现在瞿玖羲连饭也不吃了。这让祝容不太高兴:“师尊,怎么能不吃饭?”
瞿玖羲道:“你忘了,我已经辟谷了,别说少吃一顿,就是不吃饭也没事。”
祝容却不赞同:“这怎么行,每一顿师尊都要吃好才行。”瞿玖羲以前听到祝容这样的话,可能会很高兴,但是现在他只觉得烦闷。
祝容现在对他这么好,以后会对他媳妇儿更好,那到时候自己就会遭到冷落,更不习惯了。于是瞿玖羲断然拒绝:“不用了,我今天晚上不想吃。”
自己要慢慢学会脱离祝容生活才行。
瞿玖羲这么想着,一整晚都没有走出自己的屋子,也不许祝容来打扰他。祝容将食物放在瞿玖羲房门口,敲了敲门,对瞿玖羲说:“师尊,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想吃的话开门拿就行。”
瞿玖羲没有回话,祝容又道:“那师尊,我先回屋了。”
祝容一步三回头,走到了自己的房门面前,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走进自己的屋子里。
祝容刚坐下没多久,李秀文就出现了:“离渄来信。”祝容道:“说的什么?”
李秀文现在看着不像是恶鬼,反倒像是一个艳鬼了。她肤色极白,眉毛弯弯,嘴唇红艳,又穿着一身红衣,极像是来勾人心魄的。但祝容没有半点反应,只等着李秀文说下文。
李秀文撩了撩脸颊边的秀发:“他说要你回去一趟。具体没说什么事,我估计是要你赶紧把大少君弄下台。”
这些年来,离渄是一点也不管事就让祝容和他那些儿子斗来斗去,如今他就剩那个大儿子了,还想着让祝容把他斗倒呢。可是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祝容又不想即位,等他把那个大少君清算下台时,离渄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他。
祝容冷哼一声:“他倒是会算计。”坐山观虎斗是吧?不管是大少君输还是祝容输,离渄都能够把握主动权,因为他的敌人就剩下一个了,并且还是被消耗过的敌人,离渄很难打不赢。
李秀文问道:“那去还是不去?”
祝容站起身:“去,当然去,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搞什么花样。”
一团黑雾在祝容房内消散开来,房内再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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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
魔君宫殿中,祝容微微向离渄拱手:“魔君找我是为何事?”
离渄和祝容是表面父子,自然不在意这些虚礼。他直入正题道:“我找你来,是想同你说你大哥的事情。”祝容懂装不懂:“他怎么了?”
离渄恨铁不成钢:“你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还不把他解决掉?”离渄是想让祝容和大少君斗个两败俱伤,但祝容偏就不这么干:“魔君,就剩他一个了,想来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总归还有我在,他也不敢有别的动作的。”
祝容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离渄就是不想这样。他这个大儿子,这么些年还能留着自己的羽翼,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因此离渄才想早日将他除掉。
“这怎么行?我培养你这些年,就是想让你坐稳魔君的位置,你不把他除掉,还怎么坐我这个位置?”
祝容却道:“魔君,您真是说笑了,这个位置是您的,只要有我在,谁都不敢肖想。”祝容自动把自己从这争权的斗争中摘除出来,对离渄表明自己的忠心。
离渄的笑凝固在脸上,这是个没出息的家伙,为了一个修士,连魔君之位都不要了。但离渄还是对祝容说:“孩子,那我将你扶持到今日,是为了什么?我不就是为了看你继承我的位置吗?你别说了,只要你和你大哥斗赢了,就马上即位。”
祝容看着一脸为他着想的离渄,问道:“我若是输了呢?”
离渄的笑又僵在脸上,以前他给祝容画大饼的时候,祝容可没说过这样的话呀。但离渄还是虚情假意地说:“输了也没事,有我在,你大哥不敢动你。”
祝容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缩着头对离渄说:“还是算了吧,我不敢,魔君您就别难为我了。”之后不管离渄再说什么,祝容都一律回答“不敢”“害怕”之类的话术,惹得离渄十分恼火。
离渄牙痒痒地看着祝容,这人就是不想再争了才在这里装傻。祝容凭什么不争了?离渄不允许祝容现在退缩,只待祝容两人斗得两败俱伤,他便可重揽大权了,说不定他还会留祝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