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皓与吴惟安朝下方飞掠而去,纪明皓速度不慢,吴惟安却稳稳跟着,呼吸不乱,轻松自在。
纪明皓道:“七弟写信给我,说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吴惟安轻轻一笑。
“也是。”纪明皓笑了笑,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我三妹挑的夫婿,怎么可能差?”
纪明皓这两年镇守边疆,家中弟弟妹妹,纪云汐是他最不担心的。
相反大多数时候,其他弟弟都需要妹妹照料。
这两人,一人是一军之将,一人是一州之长。
下水救人的事,本不用他们亲自出手,自有下人分忧。
但纪明皓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疆场上冲锋陷阵,他向来是一马当先的那位。
纪家军只要看到前头那个一往无前的身影,就能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他们的将军都在冲,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冲?
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四周是风声和水声共同演奏的悲鸣。
纪明焱将手里抱着的小孩放下,用湿润的手抹了把湿润的脸,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抹还是不该抹。
旁边一名年轻士兵在喝酒热身。
纪明焱朝他打量了几眼,认出了对方:“你就是那个跑在最前头拿军旗的人?”
钱宜宁闻言看过去,脸上笑意爽利:“回六爷,是。”
纪明焱:“你认识我?”
钱宜宁笑道:“你和将军长相有几分相似,我猜您是六爷,没猜错罢?”
“可以啊你!”纪明焱拍拍人家的肩,自来熟地拿过钱宜宁手里的酒,喝了口,“这比清河酒还辣!”
钱宜宁:“这是我们军里大厨酿的酒,最纯了!守夜之时喝上一口,当真是世间一大美事儿。”
纪明焱泡在水里寒冷的身子骨渐渐暖了起来,他点了点头,表示对这酒的赞许。
纪明焱也就轻功和毒功不错,在心法内力上差了点,故而在水里泡久了,他就会冷。
冷了纪明焱也不亏待自己,都会在送人时躲船上歇歇,蹭点大家的酒喝。
不过他不但自己喝,他还会投喂。
圆管事、毒娘子、晚香、纪明双,都被纪明焱投喂过。
纪明焱夹着酒,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发现他喂过的那些人里,唯独没有雪竹。
雪竹就没有体力不支过,他似乎不需要歇息,就像个铁人似的。
飞过去,捞人,把人带过来,再飞过去,再捞人,循环往复。
在雪竹眼里,这事和扫地,和染布,和刺绣一般,没什么区别。
他甚至隐隐觉得,自己轻功又好了那么一点点,这样下去,他迟早能超过公子。
想到这,雪竹便愈发有动力。
直到他被纪明焱拉住一只腿。
无奈,雪竹只能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