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看了眼桌面上的东西。
她拿了一个小纸箱,拿走了这几年员工们送她的小摆件礼物,目光移动到某个合影相框,宋瓷定睛了数秒钟,注视着照片中的她和陆经年。这是公司一周年庆的时候,摄影机抓拍到的影像,她那时正仰头望他,他也刚好低头看她,没有言语,光是静态的图片都能产生缠绵甜蜜的暧昧气息。
宋瓷收回视线。
这合照相框她没有拿走,陆经年说保洁会把这些东西扔进垃圾桶的。宋瓷觉得他说的对,该被遗忘被丢弃的东西就该早早扔开,没有必要再收捡着。
彼时。
楼上办公室。
陆经年站在落地窗前,低眸注视着大厦出口。天空飘着厚重的雪,他看着宋瓷抱着一个纸箱走出来,安保给她撑着伞。蓉园的司机并没有开车来接她,她不好意思耽误保安的时间,便礼貌地接了伞,自已撑着,独自往街边去了。
他拨了蓉园座机电话。
那头的管家看到是他的来电,高兴得不行:“先生,您今天是要回来了吗?”
陆经年没回话,只问:“司机今天不在家?”
“司机请了两天假,说是家里有点事,要推迟到初七才能回京城呢。先生,您找司机是有什么事吗?需要我帮您联系他吗?”
远处街道边有辆奥迪停下了。
是温千颜的车。
宋瓷开了车门进了副驾驶座,车子从街边驶离。望着车影消失,陆经年才回管家的话:“没事了。”
“先生那您今天要回家吗?”
“看情况吧。”
“您从年三十开始就没回过蓉园,今天工作不多的话就回来吃饭吧。别墅那么空旷,就只有太太一个人孤零零的。”
“那是宋瓷自已的原因!我今天不回蓉园,懒得见她。”
陆经年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了好几分钟,男人眉宇间的戾气都还没完全消散。看这情况,杵在办公室门口的许特助也迟迟不敢出声。又等了三五分钟,见陆经年从窗边离开,许特助才连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先生,人事部的经理让我问您,真的要给太太办理离职手续吗?”
“她自已要走难道我还去留她?”
“可太太若是入职了京城其他的珠宝公司,凭她的设计能力和领导才干,对咱们陆氏的威胁会很大的吧?”
京城多家珠宝公司都曾向宋瓷抛出过橄榄枝,她从京大毕业那年,有几家公司更是给她这个职场新人开出了百万的年薪,只为聘请她去画设计稿。第二个月就听说她和陆氏总裁结婚了,众人得知聘请她无望,才打消了念头。
这些年国内外很多老板都想挖宋瓷。
都因为宋瓷和陆经年夫妻关系,知道挖她很困难,才频频没有出手。一旦宋瓷辞职的消息放出去,给她发聘书的估计能从京城排到法国。
没有听见陆经年回话,许特助也不敢再说这个话题。他转而又试探地问:“先生,设计部太太的工位上的东西,她拿走了一部分,剩下的要安排保洁去处理吗?还有您办公室的东西,茶几上的玫瑰花,书架的珠宝杂志,还有贵妃椅——”
陆经年冷眸扫了他一眼。
许特助立马闭了嘴,懂了老板的意思:“先生我知道了,太太的工位保持原样,您办公室里的东西也照旧。不打扰您工作,我先出去了。”
门外。
关上这扇玻璃门,许特助才长舒了一口气。
明明就没舍得扔太太的东西,非得当着太太的面说那些心口不一的狠话。难不成把语言变成利剑往自已在乎的人身上扎,扎得她越痛,自已越开心吗?他瞧着陆经年也不是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