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娘。”
马蓉正要将桌上的糕点打包,李如松便跨步走了进来。看见屋中只有马蓉一人,李如松有些奇怪:“马姑娘,我听仆人说何姑娘也在此,可怎么不见人影?”
马蓉指了指何凝丢在桌上的白纸,道:“一只白鸽忽然变成了一封信,何姑娘便急着回去了。”
好吧,虽然不太理解这信是怎么回事,但看着这一桌尚未吃完的点心糕点李如松便相信何凝是真的很急,否则她怎会任由这些食物逃过她的魔掌?
哦,不,是魔嘴。
“回去便算了。”李如松道,“我过来也是与她商量什么时候回宣府。”
马蓉看了看李如松,欲言又止。李如松见其神色闪烁,主动问道:“马姑娘可有难言之隐?”
马蓉眉头轻皱,略略思索了一下:“少将军,马蓉一直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李南风转危为安,猫妖死后,李府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当然,李南风并不知道猫妖一事,虽然他对太白金星和有奸人之事耿耿于怀,但因着对李如松的信任,也就不过问了。
风有些凉,马蓉紧了紧衣服与李如松走在院中。记得上一次,他们也是这样在院子里漫步,不过,那时是猫妖罢了。
“说来也奇怪。”马蓉道,“猫妖附身于我之时,我竟能清楚的知道她在做什么。甚至就连她心中的感觉我也能略知一二。少将军,猫妖害我姐夫,扰乱边关。可于你,却是一片真心。”
说起这事,李如松便心有不安。可为了大局着想,也顾不得其他了:“说来惭愧,想来那猫妖本性并不坏。可不知何人在她身后捣鬼,以致她前来扰乱边关。我虽心有不忍,可也不能任其胡来。”
马蓉浅笑:“我明白,在她残害姐夫之时我也想过置他于死地,只是无能为力罢了。可今日我想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但说无妨。”
马蓉看了看满园的秋菊,心中虽有犹豫,但还是决定说出来:“猫妖却在魂飞魄散之际让我向少将军传达一句话。我思前想后,还是告诉少将军罢!”
这倒是让李如松有些诧异:“不知猫妖让马姑娘传达何话?”
“不要靠近何姑娘。”
这是什么意思?李如松有些糊涂。何凝是神仙,按道理不会残害众人,为何又要他远离何凝?当然,天上或许也有心术不正的神仙,可何凝何仙姑几百年来在凡间皆留佳话,不可能心术不正吧?
“少将军。”马蓉道,“我知道,何姑娘一定是个好人。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猫妖对你一片真心。我一直在想,猫妖这话并或许不是指何姑娘就是坏人。让你不要靠近何姑娘,大概还有其他原因。现在,这话我也带到了,少将军如何思量,便凭少将军的才智了。”
李如松略略思索,道:“多谢马姑娘,猫妖的话我会谨记。”
不管怎样,这都是猫妖的一片好意。虽然在李如松心中,更加信任何凝这个慵懒又好吃的女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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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凝赶到清云馆时,只见门前空无一人,冷冷清清。按往常,鸟儿该在行医施药才对。莫非这小丫头趁自己不在偷懒了?正疑惑间,何凝便见刘大娘提着个竹篮往这边走来。一抬头,刘大娘也看见了何凝,面上瞬间漏出欣喜:“何姑娘,你回来了?”
何凝点头:“不知大柱病情又没有复发?”
不知道吕洞宾归位之后对何凝取的名字有没有什么意见,但一想到他这一世只能任由何凝欺负就让人兴奋不已。
刘大娘摇摇头:“得了何姑娘的药,又得何姑娘赐名,大柱的身体啊,可比以前好了。只是不知为何,这两天我到这清云馆来取药,都是大门紧闭,鸟儿姑娘也不见人影。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这样吧。”何凝道,“刘大娘你先回去,待会我亲自将药送回去。”
馆内,一切如常,果然如刘大娘所说不见半个人影。何凝唤了几声,都不见鸟儿出来。再看看桌上的清茶,已经凉了好久。看来鸟儿当真不在。
“土地,出来。”
何凝连着跺了好几脚,才看见一个人头从地上缓缓冒了出来。只是这人并非土地,她白发苍苍,面色枯槁,好似有什么心事般,焦急又无措。
“土地婆婆,怎的是你?”
土地婆婆站稳后,向何凝行了个礼:“仙姑,信是我送去给你的。正如你所见,鸟儿和我那老头子已经失踪了好几天。我施法找过他们,可却徒劳无功。”
鸟儿消失了,还是和土地一起?何凝心中疑惑,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土地婆婆嘴一撇,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何凝走后,鸟儿一直如往常般行医施药,并无异常。只是某日,鸟儿忽然急匆匆找到土地,说是在他们管辖的土地上发生大事了,非叫土地和她一块去查看不可。
当时土地正因偷喝人间的酒被土地婆婆罚跪,一见鸟儿就跟遇见亲妈似的:“谁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去、去,我随你一块去。”说完土地还瞅了一眼土地婆婆,一副我是去做正经事,不是逃避罚跪的表情。
鸟儿是仙姑身边的妖,土地婆婆自然不好横加阻拦。只是把手中的荆条甩的啪啪响:“去吧去吧,记得早去早回。”
而后,土地婆婆在家中等了一阵子都不见二人回来,心中疑惑,便现身清云馆内,想看看那死老头是不是害怕不敢回家,或是又跑哪偷喝陈酿去了。可奇怪的是,鸟儿竟然也未归。土地婆婆有些担忧,便施了个追踪术,不料,追踪术只追踪到了西郊,至于鸟儿和土地究竟去了哪里,竟然未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