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焉生嘴角轻慢忽的便拂去,忽多出几分危机感来,翌日便出现在了白府门前,此刻天还只蒙蒙亮。
陆衷一早便听书伺说二公子来了,他看了眼天色疑道:“可看错了?”
书伺摇头:“宁去就跟在二公子身边,小的怎么看错?”
陆衷半惊半疑走向了府门处,果不其然瞧见了门口站着的陆焉生。
“有事?”陆衷诧异问道。
陆焉生抿唇,脸上划过几分别扭话道;“是,来跟白老先生请安。”
陆衷眨了眨眼睛,稀奇的看着陆焉生,明盏走到他身侧小声说了些什么,便见陆衷嘴角都触动了几下,他睨着陆焉生道:“字你写不好,确实也只能亲自来了。”
这话无疑是在踩陆焉生痛脚,只抿唇道:“以后会好好学。”
陆衷临走时还不忘邪他一眼道:“你那狗爬似的字,想赶上楚斟,难比登天。”
陆焉生好似腹背受了一道利剑。却又发作不得。
陆焉生怕露怯不好写字便亲自来请安,这时陆衷不说,白郝自然不知,初见他时,白郝还惊讶了一瞬,只当是一时新鲜待日子久了,这礼哪还能遵的住,却未想到,陆焉生着习惯自起后,便再未变过,便是天劈惊雷,雨下倾盆都未阻断。
盛婳听说时,只微微皱了皱眉头,当做个趣事听了便过,而后便未在问过只言片字。
转眼便至除夕前日,今日的长街确实热闹,满街都是嬉笑打闹的人群,街上的花灯一簇又一簇的,照的人影晃动。
两个姑娘相携下了马车,沈织织拉着她避开了来往拥挤的人群,替她又拉了拉她的大氅,见稳妥到毫不透风才道:“你切记跟着我,莫乱跑。”
盛婳无奈,看了眼一旁的沈知廊,沈知廊只耸了耸肩头道:“你听她的,我还有事要办,不能陪着你们,半个时辰后酒香居见。”
沈织织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这处有我呢。”
沈知廊又拿扇柄敲了敲她的脑袋:“就是有你在,才更觉不放心。”说罢又叮嘱了两句,才晃悠悠的离去。
“楚三人呢?”沈织织四处探看,想寻到那人声音。
话刚落下,忽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句:“盛二姑娘。”
这声音便是楚斟,盛婳回过头看去,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人,瞳孔不觉一缩,本上扬的嘴角又下压了来。
跟在楚斟身后的,正是陆焉生。
陆焉生目光闪烁,待靠近后,朝着沈织织颔首算是打了声招呼。
楚斟解释道:“方才遇见了焉生,一起游玩,不介意吧?”
这话都如此说了,还能说介意不成,沈织织本也觉无甚所谓,只是见盛婳垂眸不语,伸手拽了拽她。
眼前忽亮了许多,两个姑娘一抬头,便瞧见两盏灯笼被提到了眼前,只是若细细观察,便能瞧出,那盏莲花灯要精美许多,另一盏,好似也是莲花,只是制造实在粗糙了些,若不细细辨认,连是什么个形状都辨认不出来。
陆焉生攥紧提手,掌心已汗津津的一片,觉着说话好似能咬到舌头一般小心,他道:“这是谢礼。”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盛婳都不禁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他。
“你们邀我同玩的谢礼,这礼寒酸,莫嫌弃。”
瞧瞧,这礼数这般周到,还未答应,礼便送到了,常话道,巴掌不打笑脸人。
沈织织便是不情愿,也都笑着接下,只是两盏灯,她看了一眼,便要将那盏精美的递给盛婳。
盛婳看了一眼没接,而后径直取走那盏瞧不出形状的,这样丑的灯,一眼便知是陆焉生敷衍了事随意买的,他那般锱铢必较,未免落他口舌,日后翻旧账讽她,她便捡最差的,可她哪里知道,见她拿了那盏陆焉生眼底的笑意蓦的便浓烈了许多,两个小姑娘提着灯笼相携走在前头,两个少年便跟在后面护着。
陆焉生目光盯着盛婳手中的灯笼,无意识的揉搓手上的还未结痂的伤痕,她很喜欢,这便最好。
楚斟顺着陆焉生的目光瞧去,眸底划过几分浑浊,而后又很快散尽。什么也瞧不见了。
他们寻了一间凉亭坐下,恰前面不远处在猜灯谜,楚斟兴趣颇浓,听那小厮说着彩头是何,便央着陆焉生陪着他去,陆焉生虽百般不舍离开盛婳,却也不好在她面前发怒,只得被他拉着去了。
沈织织手托着小下巴兴趣缺缺忽道:“婳婳,明日那宴席你可要让首辅大人带他们其中一人去?不然,你应当消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