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用尽全身力气,才终于挣开崔简之对她的禁锢。
她的眸光一点点转凉,直至再也无法从其中察觉丝毫纷扰情绪:“奴婢是被夫人指派到您院中伺候公子,但从始至终,奴婢也不是这崔家上下任何一个人的所有物。”
“您没有资格决定奴婢的去留,谁都不行。”
这一次,崔简之没有再伸手拽她。
话语堵在唇角,他莫名的觉得一身冰凉。
崔简之清楚地知道,他再用强迫的方式禁锢谢仪,只会将她的心越推越远。
他心头浮起层叠失落,眉峰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唇角却不羁地提了起来:“姑姑何必这么急着与我划清界限?”
“就算你不愿再与我纠缠,也别忘了,你父兄眼下正由我的人扭送入京。”
“听说令尊是个最清正桀骜的性子,若他们进京之后,你我流言仍在流窜,他能接受得了吗?”
闻语,谢仪眉心猛跳。
她从其中捕捉到了更加重要的消息:“他们已经快到城外了?”
喜色快从谢仪眉眼透出来。
这还是崔简之第一次看到她的情绪如此失控。
他不受控地觉得可笑。
笑他为了谢仪,费尽心机甚至不惜要用这种方式来作为将她留在身边的筹码:“姑姑别忘了,是我安排他们秘密进京的。”
“如若离了我,谁又还能帮他们过城门守卫那一关?”
“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不出三日一定会让所有人擅传流言者全部闭嘴,届时再带你一起去迎他们入京。”
谢仪感觉自已一身的血液都快燃烧。
她颤着手腕,竟是连整话都无法脱口。
对流言,谢仪并不担心。
有李夫人替她用财帛动人,加上这次闯宫后,景明帝必然也会让消息慢下来传播速度。
总有其他事能盖过这一桩桃色。
她唯一所记挂得,还是父兄。
就连谢仪都数不清有多少年岁没能再见亲人一面,如今知道他们就在城外,只感觉近乡情怯:“奴婢能不能求公子,先带奴婢去见一见他们?”
“奴婢想看看,他们如今变成什么样了……”
“只要公子答应,无论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侧门偏僻,谢仪大胆攥住了崔简之的袖口衣袍。
她眉目中所流露出的恳求,是崔简之从来都没有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