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点教养都没有,当初你爹没教过你女德吗?”凌老夫人手上的龙头杖一蹬,再回过身时,语气转为凌厉,目光中带着轻鄙的神情,“在你的心目中,还有我的地位、我的存在吗?”
“不是的,我没有……”颜锦瑟慌乱地摇头。wanzhengshu到底她做了什么事。惹得老人家生气呢?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光会顶撞我,你翅膀硬了,以为可以自做做主张吗?”
“不是的。”颜锦瑟停了口,既然说什么都不对,还是别说吧!“锦瑟如果有错,请奶奶指正。”
“哼,你做了什么事,心底在打什么主意,自个儿清楚。”
“锦瑟真的不知,请奶奶指正。”
凌老大人冷声嗤道:“连过错都不愿承担,这样的孙媳妇留在身边,难道我嫌自己命太长,找个人来减寿吗?”
“锦瑟自知有错,请奶奶千万息怒,别气坏身子,也请你老人家直接责罚,锦瑟没有怨言,也会努力改过。”
“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凌老夫人点点头,像是满意她的态度与回答。“当初冠轩年纪小,为了让他得到全心全意的照顾,不得已才娶你入门。名义上是夫妻,但早在你入门时我就说过,其实我要的只是位全心全意照顾他的奴仆,你该知道这一点。”
“是的。”颜锦瑟只能点点头。
“现在冠轩长大了,天资聪颖不用说,冰雪聪明更是远近驰名,连夫子都认为他是个升官进仕的好人材。”戟起孙子,她是满脸的骄傲。“当然,他也将为我凌家光宗耀祖。但……今天下午,我看到非常不适当的事情,就在庭园中,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
她当真看到了!
颜锦瑟心中一叹,她终于明白今日承蒙召见的原因,奶奶只是不愿冠轩与她太过亲近。
“既是如此,奶奶希望我怎么做?”她的心凉了一半,感觉到心正一寸一寸地被切割。
“认清自己的身分,不准再引诱勾搭冠轩。你听清楚了吗?”她厉声地指责,“他现在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才会迷惑于你这个成天花枝招展的女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锦瑟明白了。”她木然地应声,原来凌家让她入门的原因在此,她得认清自己的身分。
“下去吧!”凌老夫人摆摆手示意她离去,嘴角泄漏出冷笑。
达到目的后,自然毋需见到她这张脸。
白始至终,她没让颜锦瑟起身,为的是贬其身分。倘若颜锦瑟不听话也无妨,她已经拟妥一劳永逸的对策,很快的,问题将不再是问题,永远毋需再担心凌家高贵的血统受到污染。
颜锦瑟下意识的移动麻痛的双脚,如果心都已经冷绝,泪也已经流干,那她又怎会感到椎心刺骨的疼痛?
她打从心底呐喊着不公平!
但不公平又如何?人生于世间,原本就没有平等可言,否则又怎会有人生而富贵;有人生而贫贱;有人健康:行人残疾:更有人孤苦无依。她要怨什么,又该叹什么,那都是天注定的。
她已经太好了,要说有怨,该怪自己的一颗心在不知不觉间遗失在冠轩的身上,才会惹来无端的痛苦。
只要不爱他,就不会有叹!
只要不爱他,就不会有怨!
只要不爱他,就不会会有怒!
只要不爱他,就不会懂得悲哀!
颜锦瑟在心中坚定的告诉自己,是的,只要不爱他,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
“锦瑟,你怎么不读书呢?”凌冠轩趴在窗边,看着低头刺绣的她,不满意地使了个眼色。
奇山怪哉,他疑惑着,往常锦瑟最爱亲近书本,只要一听到夫子教了新书,就爱缠着|qi-shu-wang|他从头说一次,然后再静静地默书。
可是自从那天他们在庭园中亲近之后,她却想尽办法避得远远的。反而是奶奶对他异常的亲热,三不五时召他见面,真是奇怪!
“锦瑟,你快来呀,夫子今日要教新的学问,是苏轼的‘赤壁赋’,读起来挺有昧的,我可以教你喔。”他利诱着。
“哎呀!”颜锦瑟轻呼一声,原本她低着头,假装没听见。但手上的针线一个不小心却刺伤了手,渗出血丝。
“受伤啦?没关系,我看看。”凌冠轩一把将她受伤的手指头含入口中。
关爱与温暖的感觉侵入颜锦瑟的指尖,也融去决心成霜的心房,这样的男子,教她该如何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