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谁都害怕,就连法律都说,疯子杀人不用背负刑罚。
之前还包围着他们的众人,纷纷往后退去。
苏暖暖察觉到沈雨涵抓着自己的手收的更紧了,侧目瞟到她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额头上冷汗沁沁,嘴唇发青,赶紧带着她也往后退去,心突突的乱跳。
终于有医生收到消息从楼梯那跑来,二三个人一起上前抓住发疯的苏晴,一阵镇定剂打下去,她的身子一软,朝一边倒去。
宋如雅紧紧的抱住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苏世远,眼含哀求:“世远……”
她的脸上手上,被苏晴抓出一条条血迹,狼狈的不像样子。
苏世远深吸一口气,就算宋如雅骗了他,至少,她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思及此,他上前帮她架起苏晴,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苏暖暖和沈雨涵,在医生的指示下走了。
……
苏暖暖彻底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沈雨涵病床前的椅子上。
羸弱瘦小的沈雨涵静静的躺在白色的床单上,身形单薄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秋日柔软的阳光从明亮的窗户洒进来,落在她绝色的容颜上,越发显得她脆弱无助。眉头微皱,长长的眼睫毛一直在颤抖,即使打了镇定剂睡着了,她也睡得很不安稳。
苏暖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握住她搁在外面的手,眼睛又酸又涩,太多情绪在心中翻滚。
沈雨涵和苏世远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不是苏世远的亲生女儿……
即使她刚才没有表现的特明显,可这个打击对她来说,比别人想象的还要大。特别是一静下来,她不想去想,那么多那么多的思绪,还是拼命的从脑海里往外冒,生生的扯痛她的心。
顾少谦拿着一条温热的湿毛巾走过来,弯腰给苏暖暖擦了擦脸,柔声的说:“看你,都哭成了一个小花猫。”
苏暖暖伸手一摸,果然,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脸已经被泪水濡湿。
压抑着喉间的哽咽,苏暖暖费力的站起身,来到高级病房配套的客厅里。
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她再也抑制不住,又怕吵醒病房内的沈雨涵,轻声呜呜的哭着,像受伤的小猫咪一样。
顾少谦站在她身前,心一紧一紧的痛。半晌,他小心翼翼的坐到苏暖暖的身边,长臂一伸,揽过苏暖暖的肩膀。
苏暖暖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小脸藏在他胸前,哭得更伤心了。
滚滚而落的泪水,很快侵湿了他胸前的衣襟,落在他身上,烫得他的肌肤都跟着疼。
顾少谦本来想让她尽情发泄,哭个够,可她伤心欲绝的哭声,滚烫的泪水,真真要把他的心都哭碎了。
“暖暖,媳妇,我的宝贝,求你别再哭了……”他低下头,一手抱着她,一手顺着她的后背往下轻抚,安抚她,哄劝她。
“别哭了,嗯,乖,有什么话别憋着,跟你最亲的老公说说,乖……”柔和轻缓的低喃,一遍遍在她耳边滑过。他亲亲她的额头,捧起
她的头,又亲亲她的泪眼,吻去她的泪水,任由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泛滥,每一个吻里都充满怜惜、疼爱。
顾少谦哄苏暖暖,就好像拿出自己拥有的一切在呵护一件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苏暖暖渐渐缓下哭泣,可刚才哭的太厉害,一抽一抽的哽咽着。
顾少谦抬手擦拭她眼角的泪水,凝视她的一双眸子,深深的。
“少谦……怎么可能,我爸……他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的爸爸……”
即使潜意识里已经确定这个真相,苏暖暖还是没有办法劝说自己完全接受这一点。
顾少谦让她坐在自己双腿上,娇柔的身子靠着结实的胸膛,想给与她更多的力量。
接受残酷现实的力量。
苏暖暖窝在顾少谦苏暖暖又结实的怀抱里,他温柔的安抚,轻哄的低喃,哀怜的语气,让她渐渐止住哭泣。
她哭,他也会心疼吧。
苏暖暖仰起哭花的脸,透过朦胧的泪眼,视线一下对上了他的眸子,心尖不由的紧抽了一下。
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忧郁的神色,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似的。
苏暖暖不禁暗暗反省,曾经,哪怕受了再大的委屈,自己总是倔强的掩饰着,不肯轻易在他人面前落泪。可自从爱上顾少谦,也许是有了强大的依靠,她就变得越来越脆弱,像个任性的小女孩似的,会冲他耍赖,会冲他撒娇,心情不好也不再掩饰,让他清楚的知道。
这一切,只因为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他对她的爱,会包容她的一切。
情不自已的,苏暖暖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腰,小脸贴在他炽热的胸膛上,耳边传来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