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扯下嘴角,表情似笑非笑。估计结婚这一年来,陆君泽给她打的电话的总和,都不如这一天来的多。
该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不打,现在又这样疯狂找她,有什么意思呢!
她拿起再次震动起来的手机,手指按了按,毫不迟疑的把陆君泽的电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终于安静了。
回到房间,掏出笔记本开始上网,继续和英国那边联系。sn一开,e的头像就跳了出来。
e,英文名的全称是egbert,是她在英国时的一个雇主。
她点开egbert的窗口,里面只有一句话:“什么时候回来?”
苏暖暖犹豫了下,然后回复道:学校那边的事一处理好,我就去办签证,希望可以快点回去,笑~~
回复完,她又处理了一些事,再回头看e的窗口,头像明明是亮的,他却一直没有回复她。
苏暖暖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收拾收拾就睡觉了。
……
第二天,苏暖暖来到公司,对别人投过来的目光继续忽视,在办公室坐定之后,她把助理叫了过来,开始跟她交接一些日常工作。
交代完毕,小助理站在一边还不走。苏暖暖抬头看她:“还有事?”
“经理……您这是要接手别的工作了,还是……”小助理不好意思再往下问,但苏暖暖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你先下去吧。”她没有回答小助理,低下头继续批示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面无表情的脸上,更显得整个人干练精明。
一边的手机响了,苏暖暖看了下号码,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拿了起来。
一道低沉伤感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暖暖,你现在在哪呢?爸现在在你家呢,你能过来一下吗?”
听着那夹杂了几分哀求的语气,苏暖暖的心有些软了。
“爸,不好意思,我们能在外面见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当年,她和陆君泽的婚事,是陆海天一手促成,现如今,她坚持要离婚,也该给他一个交代。
“君泽病了,病的很厉害,发烧说胡话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作为他的妻子,不该守候在他身边吗?爸知道你在生他的气,他确实做的也不对,可,有什么事,能不能等他好了再说?”
陆海天好言好语跟她商量,让她差点就心动了。
不过,也正是差的这一点点,止住了她的脚步。
“爸……”苏暖暖咬牙,轻轻的道:“您若有急事,我可以定个咖啡厅和您见面。其他事的话,恕我无能为力。”
陆海天从她不甚在意的语气里听出了决然,语气不由的又柔了几分:“即使爸求你?”
苏暖暖深吸一口气:“爸,您不要为难我。”
……
陆海天挂了电话,视线落在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的儿子身上,半晌,转身离开了。
门一合上,陆君泽就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眸底布满血丝。
苏暖暖竟然可以绝情到这个地步,对他的死活惘然不顾。
他的心底,涌出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焦虑。
嘴巴苦涩至极,他坐起身伸手抓过床头柜的杯子,五指无力,一松,杯子掉在了地上,水洒了一地。
陆君泽费力的呼吸,抬眸盯着床头柜上的青瓷花瓶,里面的玫瑰即使有清水的滋养,还是露出了枯萎的态势。
一瞬间,他的火就溢满胸腔,烦躁的一挥手——
花瓶飞起撞到墙上,支离破碎的玻璃片四处飞溅,其中一小块飞到他脸上,划破了脸颊的肌肤,渗出猩红色的血液。
玫瑰花落在一地,娇嫩的花瓣被水沁湿,显得格外狼狈。
一如坐在床边重重喘息的男人。
发丝被汗水黏住,贴在饱满宽阔的额头上,脸上不正常的红一直蔓延到睡衣里,呼哧呼哧的呼吸声,仿佛濒临死亡的野兽发出的。
“少爷……”正好路过的李婶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立即推门而入。
“滚!给我滚!”陆君泽暴怒的随手抓起什么东西,朝门口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