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心咬唇寻找纸巾要将洒出来的水渍清理干净时,另一个柔和女声响起替她解围:“你吓到她了。”
她闻声抬头,向出声的女人投去歉意的笑,目光却看到那女人紧挨着段迟坐在他旁边,正是他今晚的女伴。
女伴挽着段迟手臂。
她有一张姣好的鹅蛋脸,细眉红唇妆容精致,栗色的波浪卷发披散到胸口,白皙的脖颈边花瓣造型的碎钻项链在不甚明亮的房间里熠熠生辉。
一旁的段迟没说话,只笑笑拿起另一杯酒向后靠坐在沙发上侧着头盯着纪文心收拾的动作,眼中波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文心看到亲密靠在一起的段迟和女伴,心里有些复杂。
她一边仔细地擦着桌子上的酒水一边不自觉地悄悄朝自己身上看去——
她今晚穿着店里分发给她的员工制服。设计得毫无特色的白色衬衫,领口一个黑色领结,衬衫尺寸比她消瘦的身材还要大上一号,就那么空落落地套在她身上显得有些不协调的怪异。衬衣下摆被塞在黑色制服裤中,裤子上别了电子点单板对讲机等等杂七杂八的物品。
坐在段迟身边的人华衣美饰,重生后的她素服拘谨。
两世人生,同样的段迟身边不同的人,再明显不过的对比落差让她感到有些许失意。
房间内在她慢慢桌面清理干净、酒水布置完毕的时候已经响起了有人对着屏幕呜呜哇哇地唱起歌来,旁边起哄的起哄凑热闹的凑热闹,气氛在慢慢热烈起来。
收拾完毕的纪文心就该撤了,回去准备别的任务等着其他吩咐。
“服务生!”在她将要起身离开时,刚刚那个柔和的女声又叫住了纪文心。这声音婉转动听,有种说不出的曼妙,“你过来,陪陪我们。”
……??
还能这样的?!
纪文心向房间内又望一圈,唱歌的还在唱得欢,谈笑的还在谈笑,段迟靠在女伴身上不咸不淡地继续笑。
“抱歉,我们店规定——”纪文心思索着开口回答。
“规定?!哥哥我从没听说过什么规定!”另一个男人向她凑过来,一把抓向她手臂,“今晚段哥可一直盯着你瞧着呢啊!头一次见他对个小妹这么上心!!来来来!留下陪我们玩玩又不是什么大事!”
柔声的女伴也朝她微笑:“难得今晚大家兴致都好,妹子你可不要扫了兴。”
纪文心在心里撇撇嘴,无言地准备继续婉拒,却听到那女伴说道:“一万块。”
前台空地忘情唱歌的声音慢慢静下来,柔和的女声此时异常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你过来陪我们唱一首,等等把段哥唱高兴了,一万就归你。怎样?”
一万块钱!!……就、唱、一、首、歌……??!
听到一万块这个数字纪文心几乎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对于有些人来说,区区去去一万只是用来随意玩笑挥霍博取开心的数目,微小得如尘粒般不值一提。
然而对于此时的纪文心来说,这个数字实在是对她充满了诱惑力。
可是——
这群人到底在玩什么呢?!
纪文心干笑两声低头回话:“您、您别开我玩笑了啊。”就然后准备挣脱被抓着的胳膊离开。
“我们,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女伴似水的嗓音继续潺潺地流入每个人耳中。
纪文心有点艰难地再次看向她,见她满脸玩味的浅笑;
又把视线转向段迟,他只朝她轻轻点头:“来。”只那么轻轻一点却仿佛存在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纪文心飞速地思考。
——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