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没想到,只是让她端午出宫游玩了一趟,她竟然能不驯到此等地步,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本来便是如此,”凌玉固执的说下去:“皇兄明知我有夫君,却蓄意强占我。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妹妹啊……”
“皇兄既然从来没把我当成妹妹,却总要求我继续叫你哥哥,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道理?”
“如果这样,会让皇兄觉得刺激,那以你如今的权势,哪里找不来一个愿意陪你演这出戏的女子,又何苦要这样为难折辱小玉!”
“危凌玉!”
连珠炮似的质问接踵而至,危玠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徘徊,再次连名带姓唤她:“你长能耐了,是吗?”
“于公,我是君,于私,我是兄长,哪里的圣贤书教你忤逆主君?又是哪里的人教你忤逆兄长?”
一本正经的说教,犹如黑云压城般的严肃,凌玉发自本能的有些害怕,可那男人却又残忍的开口了。
“原来你嫁给崔珩,他整日给你灌输的便是这样的邪门歪理吗?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应该派人把驸马抓过来,当面对质,问问他到底给你灌什么坏汤了?”
这话里是满满地威胁,凌玉已经撒过一通气了,渐渐清醒过来,虽然她气崔珩,可也打心底里不愿意连累他。
内心一阵恨怨,可面颊上却变作了一贯的温顺,似乎是真怕了:“皇兄,别……”
“是小玉错了……不该与兄长顶嘴……小玉今后不会再这样了……”
女郎杏眸坠着泪意,嗓音柔顺哀怯,小心翼翼拉男人的袖子,一副懊恼自己方才行为的模样。
历经那一通顶嘴,自己一提崔珩,女郎便立刻乖顺起来,危玠心口似乎堵着一团气。
更可气的是,自己方才不知该如何反驳她。
他森森然的冷笑了下:“最好是如此。”便拂袖而去。
龙颜大怒,守在外头的宫人各个缩瑟着跪在地面,不敢抬头,直到那暴虐的帝王走远了,念春才敢急匆匆跑进来,将小公主从地上扶起,瞧着她残破的模样,心痛不已。
凌玉软绵无力的靠在软榻上,美目空洞的凝望着窗口透进来的光亮,男人离去前那番话言犹在耳。
他说,哪本圣贤书教得她忤逆君主,哪里的人教的她忤逆兄长。
如若不是惧怕他迁怒于崔珩,她很想回敬他一句,又是哪本圣贤书教的他抢夺臣妻,又是何人教的他强占妹妹呢?
他以丈夫的性命逼迫自己委身于他,亲手将从前那个她又敬又爱的兄长杀死,反过头却要来质问她……可笑……
凌玉平复心绪,强迫自己从无边无际的愁思里抽身,杏眸渐渐变得犹如冰霜般冷漠。
心中满是怨恨与厌恶,可她明白,待他下次再来时,自己必须修复这段畸形的关系,还是得顺着他。只有不断迷惑他,待那恶狼松懈的片刻,便是她逃离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