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毅可能是喝点酒不舒服,怎么还不回来,我去看看。”白兰对大家笑笑,起身离开了。
看着白兰走远,那些朋友都转过来对廖小萌示好:“哎呀,连喜欢的男人的口味都摸不透的女人,真够吴毅喝一壶的。”
“小萌,咱们那么偏远的小城镇,我们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其中甘苦自知,吴毅这样做,也是有他的苦衷的,他天生就是属于试验台的,真的不是做凡夫俗子的料。”
那个老乡喟然长叹着给廖小萌倒酒。
廖小萌笑着拒绝了:
“我们单位晚上还有酒会,不敢再喝了;
吴毅有你们这些朋友照顾着,也是福气;
虽然我们不是一家人了,但是,我们大家却还在一个地方走出来的人,同乡抱成团,异地深扎根,我们这没有根基的外地人,都是在互相地帮衬着,这些,你们男人体会到的更多。”
“哈哈,我就说这小萌豪爽,听听说出来的话,就是咱们那里的本土女子,儿女情长算什么,活出个人模人样的,才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刘程远夸赞着,周围的人也都笑得很真诚。
……
那天下午廖小萌回到家,看看楼下小正太经常停车的位置上停了一辆迷彩吉普车,她隐隐地松了口气,庆幸着他幸好不在家。
然后丝毫都不再掩饰满脸的挫败和伤感,踩着根儿极细极细的高跟鞋,从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上。
她需要身体的极度疲劳,才能遏制住那无边地蔓延和蚀心啮骨的悲伤。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从今后远隔重洋,相见无期。
这种无法言说的寂寥让人顿生极度的无力感。
世事无常,再一次出现是廖小萌的脑海;
她甚至悲凉地想,某一天,如果他死了,远在异国的他会埋葬了哪里?是不是有人知道,他很渴望被埋葬在家乡的邙山岭上?
她呢?
如果她到老了死了,送葬的人会是谁呢?
……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她走得浑身出汗,精疲力尽;
双手提着长长的裙摆,薄呢子的黑色修身大衣连扣子都没有扣,她渐渐地觉得身上有了力量,骨节处热量开始滋生,风箱一样粗重的喘息声让她轻易就摆脱了那暗昧的思绪。
看来,选择走楼梯是正确的,劳其肌骨,很容易催生出人骨子里的本能渴望,活着要有勇气,要有力量。
十二楼眼看就要到了,她笑笑地给自己加油鼓劲。
转过最后一道楼梯,她抬头仰望即将到来的胜利。
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垂头坐在正中间的楼梯上,头放在膝盖上,手里拿着一束怒放的百合花,那花是倒了拿的。
显然是坐得久而累了,那一朵朵的百合小喇叭一样地簇拥着,向着地面盛开,从廖小萌的角度来看,显得分外的绚烂美丽,仿佛有着诱人的光圈和鲜嫩的质感。
她即刻按住楼梯扶手站定,带了满脸的震惊之色,这太熟悉了,瞬间,那黑影仿佛感应到她的注视,他的头抬了起来。
迷蒙的带着水雾的眸子,黑漆漆的注视着她。
一股不悦的情绪扑面而来,廖小萌警惕地站定,她喘着气没头没脑地埋怨:“你换了车也不说一声,不在家呆着,蹲在那里吓人呀!”
小正太定定地看着她——
她穿着那日他送给她的圣诞节礼物——那套晶莹绿的裙子,黑色的外套衬得衣服的绸质更显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