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的事,说起来殿下不是同信王爷交好吗?不知道有朝一日他知道是你让他一败涂地,会作何感想。”
“这条路本就是你死我亡争斗不休,他们既然要搅进来,就该有这个觉悟。”李长泽说的云淡风轻。
“也是,”贺景泠继续道,“楚寄远在兵部多年不声不响无党无派,所以尽管才华过人也是熬了这么些年才出头,他虽出身贫寒但一心匡扶社稷,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只要把证据摆到他面前,他不会瞻前顾后。”
李长泽赞同的点点头:“三郎洞若观火,李宴自叹不如。”
贺景泠哂笑道:“殿下何必自谦,从前有人曾说殿下是狼顾之相,当时我还不相信,如今想来,他才是慧眼识人。”
“哦,”李长泽莞尔,”谁?”
“是谁不重要,如今朝中局势复杂,皇上想要改革兵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军队冗兵冗费多年未得解决,禁军势力盘根错节,国库也是入不敷出,如今皇上想要彻底革除兵制弊端,拿禁军来开刀,也是我们的机会。”
李长泽道:“兵制改动牵扯出来的各方势力,皇帝吃力不讨好,以后还有得闹。”
为时尚早,仙客来楼下还能听见宾客推杯换盏高谈阔论的声音。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贺景泠忽地道,“我最近听锦娘说宋景章已经许久没去扶风楼了。”
李长泽:“有什么问题吗?”
“何大哥说前阵子户部尚书府的夫人在给他满京城物色适龄的大家闺秀,这几天突然又没了动静。”
李长泽夺过贺景泠手中的茶:“大晚上喝这么多茶干什么。”
贺景泠顿了下,也没说什么,讪讪收手说:“我在和你说正事。”
“好好好,三郎继续。”李长泽含笑说完,前面的窗外又吹进来一阵细风,烛火在风声中摇摆不定,灯光晃动照的房间忽明忽暗。
李长泽心思不在那些琐事上,凌厉的目光在盯着贺景泠的眉眼时不自觉柔和了许多,他坐姿散漫,脱口道:“轩阴冉冉移斜日,寒韵泠泠入晚风。”
正准备继续方才的话题的贺景泠:“……”
“三郎说吧,我听着呢。”
贺景泠被他打乱了思绪,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瞪了眼李长泽:“殿下身为储君,素日里对着满朝文武可也是这般轻浮?”
李长泽说:“没呢,我在那帮胡子拉碴的老头儿面前吟风弄月干什么,三郎别是觉得你我总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上一面,平日里见不着不放心我,我给你示范一下我见到他们是怎么做的,说罢他迅速起身,放着贺景泠的面整理了冠发,然后双手拢在一处昨礼,“贺公子,小生这厢有礼了。”他说着还对贺景泠规规矩矩拜了一拜,那正经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入科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