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
微弱的呼唤声若有似无的回荡在耳边,睡梦中的岑欢眉头紧蹙,双手在半空中一阵胡乱挥舞,似乎想抓住什么,却一次次扑空。
“妈咪……妈咪救我……”
橙橙……
“橙橙!”岑欢大喊一声从梦中醒来,额头满布汗水,而浑身都湿透。
大睁着眼瞪着头顶雕花的天花板,她按住胸口,那里还因梦境中出现的画面而心有余悸,心跳剧烈得仿佛要破胸而出。
有汗水沿着鼻梁滚落,她抬手抹去,困惑怎么好端端的居然会做那样的噩梦。
她居然梦见女儿浑身都血淋淋,而她看不清楚女儿的五官,却只听到她一遍又一遍唤着要自己去救她。
狠狠摇头甩去脑海里再次浮现的梦境,然后坐起来冲进浴室打开冷水洗了把脸,大脑这才清醒一些。
“不怕不怕,只是做了噩梦而已……”她安抚自己,转身正要走回卧室,身后忽然一声轻响,随后有什么东西滚落在脚边。
她惊骇的瞪着脚边滚落的瓷杯,这是她昨天打碎那只刷牙的杯子后从楼下重新拿的新杯子,因为杯身的图画是个咧着嘴大笑的卡通小女孩,她想到女儿笑起来也是这个样子,所以很喜欢。
可她刚才根本没动它,它怎么会突然掉下来滚到她脚边,而且同样是瓷杯,这只掉下来却没有半丝裂痕?
越想越觉得诡异,而多日来笼在心头那股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她直觉应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而小舅一直在瞒着她,不然他接完电话后的表情不会那么反常。
她虽然从不过问他公司的事情,但听得多了,知道他在商场上向来都是呼风唤雨,一派的王者气势,鲜少有他拿不下的生意,所以那天他接的那通电话应该不是王秘书打来的。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和女儿有关?
她想起来伦敦后就再没听到过女儿的声音,而平时只要她一开口,小舅不管再忙都会顺着她的意思,她要见女儿就见女儿,要带走就带走,可他之前却在电话里说他晚上不一定回去,有种在找借口敷衍她的意思。
她弯身捡起杯子,目光落在杯身上咧嘴笑着的小女孩上,那张红艳艳的小嘴仿佛突然间变成一个血色的大洞,似乎还有鲜血从里面不断流出来,惊得她险些松手。
用力拍了拍脸颊保持大脑清醒,她走出浴室从矮柜上拿过手机,也不管现在是几点,立即打电话订购最近一般回国的机票。
她来时并没带任何行李,只有护照和其他一些证件,她通通揣入大衣口袋,梳洗完后下楼。
“欢小姐,您这么早起床?”刚起床准备开始一天工作的管家看到岑欢下楼来,诧异问。
岑欢点头,“我有急事要马上离开,这是我写给我爸妈的信,等我妈从医院回来,你帮我转交给她。”
管家一楞,“欢小姐还是等太太回来见一面再走比较妥,或者您和丝楠小姐说一声也行,否则太太回来我也不好交代。”
岑欢叹口气,返回楼上去丝楠的房间敲门,而等了好一会丝楠才打着呵欠来开门。
丝楠见岑欢穿戴整齐,皱眉,“天都还没亮,你这是要去哪?”
“丝楠,我有急事要赶回国内,妈在医院没回来,你把这封信给她。”
“什么事那么急?藿莛东不是回去了么?他难道处理不了?”丝楠纳闷问。
岑欢想说她预感女儿出了事,但又怕丝楠告诉父母,而父亲才做了手术伤口都还没愈合,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预感的对不对,所以就没说实话,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
“那你等等,我开车送你。”
没有给岑欢拒绝的余地,丝楠返回房里换衣服。
光线昏暗的客厅里,巨大的LED显示屏上反复放映着一段车祸录象,因为下雨及雾浓的原因,画面不是很清晰,虽然能够看清楚车祸的经过,也能看到的确是有一抹小小的身影从机场大厅走出来,直直走向环行道,但那抹小身影的容貌却根本一点都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