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料到她会忘了昨晚自己说过的话,藿莛东听她这么说,有一刻的怔然,然后转过身来,目光掠向神色黯然的岑欢,那双满带委屈的哀怨的眸子让他心头一惊——说好我来爱你的,你不要让别的女人碰你……误亲也不可以。
他眸色一沉,俊容冷若冰霜。
“你不是说来市里玩一个星期就回去?我记得你呆在市里已经快两个星期了,什么时候回去?我让人送你。”
岑欢瞪大眼——他这是要赶她走?
“出去,我要休息了。”藿莛东忽略她的表情,走过来把烟头捺熄在烟灰缸里,神情冷漠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他突然冷漠的态度让岑欢困惑。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找到自己的拖鞋穿上,她轻咬着唇走向门口。
藿莛东冷眼望着她的身影被房门隔绝在外,整个人疲惫的倒入身后的大床,而呼吸里,涌入淡淡的香味,像是沐浴液的香味,又像是少女身上独特的幽香。
断了她对他的念想
()????(?)????清晨的风吹动白色的纱帘发出轻微的声响,空气中漂浮着从后院的花圃传来的淡淡花香。
岑欢环抱住自己屈膝倚窗而坐,大片暖色洒落在她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动也不动。
彻夜难眠。
她就着这个姿势呆坐了一夜,脑海里反复闪过无数画面,而画面里是同一张清隽的面孔,同一个冷漠的表情。
她不懂,就连当初在自家浴室把全‘裸的他看光,他都没怎么给她脸色看,这次,他怎么会因为她不小心喝醉一次就气得要赶她走?
而更不懂的是,为什么在听他说要让人送自己回去时,心里会说不出的难受。
不过短短半个月的相处,她由最初的反感和千方百计想着摆脱他,到如今的不舍得离开,这种改变,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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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自己看到他被梁宥珊误亲时,心里难受得恨不能立即冲上去把两人拉开。这样的自己,让她联想到那些看着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亲热而痛苦不堪的女人。
可他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舅舅,她怎么可能会对他产生男女之情?又怎么会明知两人是舅甥,却偏偏还要喜欢上他?
喜欢上?
她蓦地僵住。笼上身的金色阳光遮不住她瞬间苍白的脸。
不知是宿醉还是昨晚睡眠不好的原因,整个上午心神不宁,尤其太阳穴痛的厉害,浑身都不舒服,有种即将大病的不祥预兆。
“藿总,您是不是不舒服?”王秘书观察入微,早注意到他脸色不对劲,尤其眉宇间似乎覆着一层怎么也散不去的阴霾。
藿莛东摇头:“没事,你把这些资料分发给各部门。”
王秘书接过,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问:“怎么今天外小姐没来?”
在键盘上飞速移动的十指忽地一顿,深邃的黑眸瞪来:“怎么,公司有规定她必须每天都来?”
“不,我的意思是这段时间您的午饭一直都是外小姐在准备,既然她今天没来,那等会要不要我给您去买?”
“不用。”略显烦躁的拒绝,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视线却不自觉探向落地窗前那组沙发,恍惚间,似乎还能感觉到有两道偷觑自己的目光。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那个丫头安静时,手里虽然拿着杂志,但看的却是他。
起初他并不在意,以为她只是好奇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舅。没曾想,日复一日的偷觑,反让自己根植在了她心里,对他产生了男女之情。
而这对他来说无疑是种负担,甚至是累赘。
他向来不热衷男女感情,一时的暖玉温香只是生理所需。更何况,他和她,不是一般的男女,他怎能允许亲外甥女沦陷在对自己的畸形感情中?
所以,趁她还没陷得太深,他将不惜一切手段断了她对他的念想。
但愿一切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