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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被褥被路桓手指攥紧。
“虽然明面上是包养协议但我真的喜欢他啊,感情这种东西根本没办法控制住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分得清呢。
他们的学历、身世、做的事情都完全不同宛若天堑,他甚至无比庆幸池渊辰能提出那个包养协议,这样他才有机会、有资格能站在池渊辰的身边。
“我后悔我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为什么曾经做的事要那么极端,如果我好好努力一下说不准也能——”
旭爻看着路桓,一时失语。
“而不是像一个废物一样什么都干不好,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被驱赶。”
泪珠从路桓发红的眼角滑落,划至棱角分明的下颚处滴落到被褥上留下深色的不规则圆形。
除了在父母离世时在葬礼上流过一次泪后,路桓看着自己的家被查封贴上封条、世界上再也没有他容身之所时他没有哭;在求死不得,满世界漂泊流离被人撵走辱骂羞辱时没有哭;在被人砍断手臂,浑身上下痛楚几乎晕厥时他还是没有哭。
唯独现在,哭的近乎整个人都要破碎。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一辈子像个蛀虫一样攀附依赖着他,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想和他站在同样平等的位置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他站的太高了,高到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去轻易的触碰,我知道我的能力——”
在社会和现实之下他迫不得已地接受了自己的平庸。
光是遇到那个人他都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运气。
自胸口传来抽搐一般都疼痛比身上所有伤口加起来还要剧烈十倍,是痛到灵魂的颤栗,是自己在嘲笑着自己的无能与悲哀。
“现在,我又犯了错。他不会回来了。”
旭爻看着路桓眼中的情绪缓缓被落寞所覆盖,仅仅一个悲切似乎已经不能完全形容对方此时的心情。
路桓就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狗,被大雨打湿了全身的毛发孤零零地缩在一个角落。在叫嚣着“想死”的同时他究竟有多希望能有个人能够爱他啊。
路桓也不想当流浪狗,他也想找一个足够有能力的人献出自己的忠诚,将那掩藏得小心翼翼地爱意如水般倾泻。
“我真的好喜欢他,旭爻。”
路桓声音沙哑,再多的言语或许都转为遗憾的叹息,高高筑起的堤防都在瞬息湮灭,仅剩下肉眼可见的脆弱。
旭爻看着路桓沉默半响,转身离开房间。
不过片刻一阵脚步声传来,旭爻再次返回客房,手中多了一瓶没有包装的液体。
旭爻坐到床沿,将手上的液体递给路桓。
路桓一脸疑惑地接过:“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