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亲……”戚安抿了抿唇,“我很难受。
“我难道还是什么都没办法做,只能等待这‘第二个变声期’过去吗?”
曹觅道:“当然不是。”
她笑了笑,温柔建议道:“娘亲觉得,你可以多读些书,多游览一些山水,开阔一下胸襟和眼界。
“这样子,慢慢地你就会发现,你的征途辽阔,该盯着的目标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戚瑞,而是……”
“太子之位。”这是戚安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词。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用疼痛把眼底不合时宜的渴望一点一点按下去,随即神情平静地接茬道:“是什么?”
曹觅便不再卖关子,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道:“星辰大海!”
戚安配合着瞪大眼睛,表情里找不出一丝破绽。
虽然有些预料之外的波折,但戚安还是把曹觅这番话记到了心里。
他一边听从曹觅的话博览全书,增长见识,一边则静静等待,盼望岁月真的有神力,能洗刷他心底的阴暗恶臭。
但微服外出游学半年,归来的第一天,眼见戚瑞被众多美玉良才拥捧着,过来与他接风洗尘时,戚安听到自己耳边炸开一声巨响。
有些灾难发生时翻天彻地,殃及万民。但有些废墟坍塌于杯光酒色之间,如果不是在上等的葡萄佳酿中硬是品出了血腥味,二皇子也不知道自己花费大半年粉饰住的太平,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第一次质疑自己娘亲的话语,并确信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因时日而易。
他终于读懂了“既生瑜何生亮”这一句话,并开始放任自己,暗中与戚瑞较起了劲。
太子得了块上好的玉璧,二皇子必定要寻得一块更大更好的。
太子拜访了户部尚书,二皇子第二天便给宰相府发去拜帖。
太子领了督造新钱库的事宜,二皇子直接入职了大理寺。
……
但这样做并没有让戚安感到爽快。
他说想要玉璧的隔天,戚瑞把之前得的那块给他送来了。知道他准备着手参与政事,戚瑞则干脆将他带在了身边,不仅引他见过各位官员,更亲自教导他各种驭人之法。
二皇子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
彼时,二皇子年近十七,太子距离弱冠也仅有一步之遥。
皇帝和皇后感情甚笃,对婚姻的理解和忠诚度远别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对于四个皇子公主的婚事,他们一直没有强迫的意思,只说任由几个孩子自己决定。
但眼见着膝下三个男孩年纪都大了,又整日沉迷于公务,似乎完全没有成家立业的打算,曹觅还是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