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宣福总兵荆翼,也受了蛊惑,京师怕是难保了!
此人手握重兵,粮秣丰足,更是擅拢民心,听说手下还有数员将领,本就是当年奋武将军麾下参将。
他若造反,天下谁人能抗?
奋武将军毛晓晨可以,那袁贼铁腕治军怕是也可以。
然而,这两人都死了!
还有一人或许也降得住荆翼,但此人正在西州平剿二十万乱民,哪里缓得出手来对付可能造反的宣福镇?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挟持荆家族人。
不过新皇不喜厂卫,空有一股数万人的力量,却一直闲置。这却导致厂卫内部某些人,或许也生出了不臣之心!
王太监曾收到厂卫都指挥使吴承德,贿赂的十万两银子。
然而,也正是因此,他认为吴承德怕是不可靠,甚至隐约听说此人与乘香教的逆首有勾结。
而似乎乘香教也曾经接触过荆翼,这就不能不防了。与新皇的安危相比,那十万两银子算得什么!
因此,王太监刚刚才会委婉的提醒新皇。
这样的关键时刻,若是用错了人,是会出大乱子的。荆家在京城的人,已经是新皇拿捏荆翼的唯一手段了。
虽然此举有欠光明,甚至下作了点。但与这天下相比,也说不得了。
倒是厂卫副指挥使骆太生,相对可靠些。
骆家世代在厂卫中任职,虽然同样不是新皇嫡系,却一直以谨遵皇命,从不阳奉阴违。
王太监心念电转,一会儿替新皇担忧而哭,一会儿又将乱臣贼子恨得咬牙切齿,一会儿又冷静的分析起哪些臣子可靠,哪些不可靠。
他的脸上忽红忽绿,忽青忽紫,有如变色龙,倒是极其精彩。
若是陆美玉见到此时的王太监,必然以为他练了什么神奇武功。而荆翼若是知道王太监出主意,让新皇对付荆家人,必然想砍死他。
荆翼向来是内事不决问娘子,外事不决也问娘子,于是便入内宅来找她。
“娘子。宣福镇的宗室可能要造反。谷王已经传檄天下,明着反了。”荆翼将敬斋先生的推测以及他们的印证过程,先讲述了一遍,最后才总结道。
“夫君,恐怕谷王此举是为了自保。”陆美玉听得心惊,然而沉吟半晌后,她忽然说道。
“自保?他安稳待在宣化城,谁能威胁到他?”荆翼诧异道。
“西州的宗室听说已经被义军诛杀了数百家。其他府县若是都加在一起,怕是超过三千家。尤其福王之死,怕是惊到谷王了。”陆美玉感慨道。
“可是,他怕义军,为何要造反,难道他就不怕朝廷了?”荆翼不解道。
“朝廷?看这形势,朝廷自保都难。虽说打退了林蛮,可辽州镇空虚了,怕是随时能从那边打过来。何况还有西州起义军。”陆美玉摇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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