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楚星云似乎一直这样,动不动就跑走。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进了长乐殿。
他没有转头,自然就没有发现楚星云跑了两步就停下,一直注视着他,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楚星云确实对陆拾午没什么感情,甚至他正如燕归所评价那样,不通情爱。
他被送到合欢宗,就成为家族的弃子,他强调自己的家世,不过是为了面子,以及在燕归面前找存在感。
在合欢宗,他的身份有些尴尬。宗主不理他,别人不敢动他,但也不会敬他,甚至还有不少人嘲讽他。
而楚星云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自然是骂回去,慢慢就养得身上长满刺,变得牙尖嘴利。
他知道那些人只敢动口或在小事上为难他,而不会真正伤害他,是因为宗主,所以他怕宗主有了新人后,他的待遇会不如从前。
起初,对于突然出现却能得到宗主另眼相待的燕归,他是怀有敌意的。
可接触过几次之后,他就觉得燕归和别人不同,总是想来找燕归说话。他们没有什么交集和共同点,能讨论的只有宗主。
他有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出口伤人,可燕归从没有冲他发脾气。
直到那次他去找燕归,却被拦在殿外,他真的很生气,所以他会口不择言。
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些事……
听到燕归和宗主发生关系,现在又亲耳听到燕归承认喜欢对方,楚星云忽然很难过。
他以前说的话肯定很讨人厌,他以后估计也不能找燕归说话了。
燕归丝毫不知道楚星云的纠结和懊恼,他其实并不讨厌楚星云。之前对他来说,楚星云不时的骚扰,其实算是他无聊日子中的一点调剂。
不过,今后他不会无聊了。
在修真界搬家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到两刻钟,燕归就把自己所有的东西连带着人打包到合欢殿。
说起来,他这些身外之物还都是合欢宗的,然后他就把自己赔给陆拾午了。
之后,燕归就开启了和陆拾午同住的愉悦生活。
他体验过御剑飞行,也感受过瞬息千里;他将难得的灵果当零嘴,把法器当普通的装饰;他和陆拾午一起谈天赏月、去山下小镇看人间烟火……
一切都很美好,只除了床榻之事。
燕归甚至生了一种错觉:陆拾午是修无情道的,而并非是合欢宗的宗主。
半个月过去了,圆月变成了细线,陆拾午竟是从未提过。
燕归忍不住想:若不是那药的缘故,陆拾午是不是都不会动他?莫非陆拾午只追求精神上的喜爱?
他倒不是特别渴望那事,只是有些怀疑自己的吸引力,以及陆拾午对他的感情究竟是哪种。
是夜,一弯如钩残月挂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