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四个汉子也都跃了起来,凝神戒备。耳听得车磷马嘶之声越来越近,众人脸上的神色,越发露出紧张的样子来。
而那寒酸少年,更像是被他们这种样子吓得不知怎么好,拿起那只宝蓝盖碗来,双手筋镰地发抖,抖得那只碗不住地响。
满面于思的大汉一步窜过去,掌中刀在他面门虚晃一下,沉声低赐道/你小于老老实实跟我坐在这里!动一动大爷就要你的命!”这寒酸少年抖得更厉害了,碗里的梅汤泼了出来,溅了一身,
“二霸天”惋惜地望了一眼,这时那另外四个汉子都已闪到树后,一面向他喝道:“老二,点子来了。”
“二霸天”再也顾不得梅汤了,一拧身,也闪到树后。只见林外已当头驰进两匹马,马上坐着一胖一瘦两个汉子。一进树林,这两人也喘了一口气,方要说话,哪知却听到暴喝一声:“朋友站着,‘燕云五霸天’在此恭候朋友们的大驾已有多时了。”
“燕云五霸天”这几个宇一喝出来,那胖子脸上的胖肉就颤抖了一下,另一人面上也是候然色变,雾时间,随着这喝声,林中已闪出五个穿着绣金华服的剿悍汉予。
那胖子又一惊,几乎从马上跌下来,两只小眼睛四下一转,强自镇定着,却见一个彪形大汉已窜到自己马前,厉声喝潭:“郑胖子,快把你押着的东西来,然后挟着尾巴快滚,我厉文豹看你生得肥头大耳的,说不定会饶你一命。”
原来这粗扩大汉,正是名满两河的巨盗“燕云五霸天”中的“二霸天”厉文豹。
这“燕云五霸天”既末安山,亦末立寨,却是大河南北最著名的绿林道之一,这同族兄弟五人,仗着飘忽的行踪,狠辣的行事,在两河一带的确作过几件大案,也博得不小的万儿。
这当头的胖子卖相虽然不佳,却也是两河武林中的名人、朔名捕胖灵官郑伯象。此刻他虽再也想不到这“燕云五霸天”在这光天化日之歹,动手招呼这批官家运送的珍宝,此时他心里尽管发毛,口中却仍不含糊。双手一拱,强笑着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厉当家的,这些日子来,小的也不知道厉当家的到哪里发财去了,一直没有向您请安,心里正在难过,哈哈,想不到今天却让小的在这里给遇着了。”
这以手腕圆滑享名于六扇门里的老公事,此刻一面说着话,一面也从马上跃了下来,双手一拱,作了个罗圈揖,竟又陪着笑道:“厉当家的,您哪大人不见小人罪,小的这儿给您请安了。”
厉文豹突地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那郑伯象的一张胖脸上,一阵育,一阵自,心里更在打着鼓,他此砍保的虽然是贵重的东西,但一来因为谁也想不到这段从清苑到济南府素来平静的官道上会出事,是以护送曲人不多,再者也是因为这些年来六扇门里根本没有能人,所以他此刻心里有数,知道就凭自己达面的几个人,绝对不会是这“燕云五霸天”的放手。
他心里嚼咕着:燕京镖局的那茹老头子真该死,派了那么个寒寒蠢蠢的小伙子来帮着我们押镖,咖,这趟可出事了,这干系谁来担当?”
他心里正在发毛,哪知那厉文豹笑声候地一住,毗着牙又喝道:“郑胖子,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一套?要是你小子想在厉大爷眼前玩这一套,那你可就打错了算盘了,识相的,你还是撒手快滚吧,反正车子上那玩意儿,又不是你郑胖子的。”
这胖灵官平日见了穿墙洞、打闷棍的毛贼,一瞪眼,一发威,倒很有那么回事。可是此刻见了这横行一带的巨盗,他却只剩下陪笑的份儿了。他是两河的老公事,本来和这“燕云五霸天”还有着一星半点交情,哪知人家现在根本不卖这个交情,他虽然仍在嘻着大嘴直笑,可是这笑容中却半分笑意也没有。而他身旁同来的那个瘦子,比他还不管用,此刻陪笑都笑不出来。
厉文豹目光电扫,又朗声大笑起来,回首朝那瘦长汉子,也就是“燕云五霸天”里的“大霸天”厉文虎一望,大笑着说道:“大哥,兄弟我的话可没有说错吧?您看看,这还不是一伸手,就……”
哪知他话尚未说完,在郑胖子和男一瘦子的两匹马中间,突地多了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厉声喝道:哪那里来的匪徒,这么大的胆子,敢动燕京镖局保的镖!”
厉文豹后退一步,两只环眼一转,上上下下将这少年打量了一阵,不由又朗声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轻蔑的意昧。
原来这少年虽然面目也颇俊秀,身上却穿着一套粗布短衫裤,一副土头士脑的样子,哪里像个保镖的达宫。“二霸天”厉文豹怎会将这个少年放在服里,大笑着喝道:“怯小子,你要是不要命的话,大可以找别的法子去死,何必要叫你厉太爷费事?厉太爷的宝刀之下,还懒得杀你这样的小子呢!”
那胖灵官一看这少年出来,不禁暗中一皱眉头,在肚里暗骂道:“你这小于真是不知天多高,地多厚,凭你那点功夫就敢在‘燕云五霸天’跟前叫阵,你真是活得起腻,唉——想不到声名赫赫的燕京镖局,竟然弄出这么一个快小于来作镖师,不然随便搭上一个,今日遇着事,也可以抵挡一阵子。”
他心里一面这么想,一面却又在打着别的主意,突地又一笑,胁着肩说道:“厉当家的,你这可知道了吧,这趟货虽然是官家的东西,但可不是小的我的责任,而是燕京镖局保的镖。您要是不信,您去看看,那三辆车子上还插着‘铁掌震河朔’茹老镖头的铁掌镖旗哩!”
这老奸巨滑的老公事,此刻一见大势不妙,就先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一面横着眼睛望着那浓眉大眼少年,意思就是说:这可是你自己招惹来的,该怎么办你瞧着办吧!
这些人的心事在当时仅是一闪而过,厉文豹笑骂方住,却见那少年冷笑一声,手腕由背后一抄,但觉漫天光华一闪,这被人瞧不起的粗服少年手中竟多了一柄寒光耀目、光华流转的长剑。
这—声龙吟,一闪光华,例使本来站在他身侧的两匹马,咧咧一声长嘶,仰首跑了开去。厉文豹、郑伯象、五霸天,脸上可全变了颜色,那站在树下一直不为人注意的寒酸少年,脸上也微微露出诧异之色,谁都想不到这士头土脑的怯小子手里,会有这种神兵利器,因为各人都是大行家,大家全看出了这口剑的不凡风采。
这少年一剑在手,全身上下,也仿佛突然换发了起来,两只大眼睛往厉文豹身上一瞪,长剑当胸一抱,厉声喝道:“你们今天谁要是想打这辆镖车的主意,得先问问我这口剑才成。”
“燕云五霸天”之首,那瘦长而精练阴鸳的汉子——厉文虎双臂一分,走上一步,将厉文豹拦在身后,沉声道:“我二弟招子不亮,看不出朋友是位高人,我厉文虎这里先向朋友告罪。”他语声一顿,目光利剪似地在那胖灵官面上一瞪,又道:“只不过朋友年少英俊,想必系出名门,这次来替这种鹰爪孙卖命,未免也有些不值吧。”
这少年瞪着两只眼睛,嘴巴抿得紧紧的,对厉文虎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兀自抱剑当胸,听他说完了,才朗声道:“我展白年轻识浅,对这一套全不懂,我只知道这趟是茹老镖头交给我的,我就该把它送到地头。各位朋友要是看得起我展白;就请让个道,我展白来日必有补报之处,否则——”
那厉文豹大喝一声,接口道:“否则怎的?”他性如烈火,虽然也觉得这少年手里拿着这种兵刃,就必定有其来头。但这少年这么一来,他可忍不住了。随着这一声厉吨,从厉文虎身侧抢上一步,刀光一闪,闪电似的朝这叫“展白”的少年斜斜劈下,风声劲急,端的是刀沉力猛。
展白一撤步,肩头微塌,掌中这口光华乱闪的利剑便带着一榴阴森森的青光向上一翻,找着厉文豹那口折铁翘尖刀崩去。
厉文豹这口刀虽也是百炼精钢所造,但此刻可不敢让人家的兵刃崩上,他猛地一挫腕子,刀锋一转,划了个圆弧,“力劈华山”立刻变成“天风狂飘”,刷地又是一刀,朝展自剁去,这“二踢天”名不虚传,刀法的确精熟已极。
哪知这少年展白的装束虽粗拙,身手却灵活,根本不让这厉文豹的招式使到,—拧身,“凤凰展翅”,反手一剑,连消带打,竟从厉文豹的刀光之中抢攻出去。厉文豹赶紧一仰身,往后倒蹿,习‘堪堪避过这招,但却已面目变色了。
这两招一过,厉文虎不禁皱了皱眉,他已看出这姓展的少年虽然使的剑法不过是武林习见的“三才剑”,但身法、路子,却高明得很,时间、部位的拿捏,更是恰到好处,像是这少年在这口剑上已有多中的苦练,绝不是自己二弟能抵敌得住的。
他这里正自暗中皱眉,但厉文豹一招受挫,怒火更张。厉吼一声,竟又飞身扑了上去,刷、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