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向老前辈这种身份,自然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可是这一向独断独行、素来心高气傲的摩云神手,在看了他这手势、听了他这话之后,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脸上的神色却仍然不禁变了一下。
那胖灵官和石猴侯腆善,这时更是面容惨变,互相对望了一眼;那郑伯象一张嘴,像是想说话,却听那寒酸少年仰天大笑了起来,他心中一动,将嘴边的话又忍住了。
这一来,那厉文虎反倒愕住了,他只望自己说出主人的名字后,别人一定会大惊失色,甚至将自己所要的东西双手奉上都末可知,这寒酸少年虽然一定也有来头,但比起自己所说出的这人来,也一定大大逊色,摩云神手武功虽高,却也万万惹不起这人,是以他神色之间,才会有那样的态度,哪知这寒酸少年听了自己所说那足以震动江湖的名字,却纵声大笑起来。
这寒酸少年笑声末住,却将手中始终托着的那只宝蓝盖碗的碗盖,用两只手指挟了起来,朝这厉文虎面前一晃。
厉文虎目光动处,看到在这碗盖里面,却写着几个宇,他目力本佳,忙凝睛一看,只见这碗里面竟赫然写着:“安乐公子最风流。”
字是殊砂色,形如龙飞风舞,笔力苍劲,下面还署着下款:“铮兄清玩,樊非拜赠。”
这些字迹一入厉文虎之目,厉文虎只觉眼前一花,险些又一蹬跌在地上,微微抬头,看到这寒酸少年仍在带笑望着自己,头不禁往下一垂,却又看到寒酸少年那双已经破烂不堪的鞋子,此刻在他眼中,已截然有了另一种价值了,因为劳苦天下,又有谁敢说穿在“安乐公子”云铮足下的鞋子是不值一文的?
这素来阴鸳深沉的厉文虎,此刻也变得手足失措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所倚仗的人,在这人面前,已不是自已能够倚仗的了。
那寒酸少年哈哈☆笑,道:“厉当家的,你此刻该知道小弟是谁了吧?那么,就请回去上覆金公子,就说今天卖了我云铮一个面子,哈哈……”他朗声一笑,又道:“我和祥麟公子虽然无缘见面,但却早已倾慕得很,还请厉当家回去代在下向金公子问好。”
厉文虎此刻再也硬不起来了,唯唯答应着。那云铮又一笑道:“厉当家的此刻事情既已了结,兄弟也不便屈留大驾,如果日后有兴,阁下不妨到苏州寒舍去盘桓几天,哈哈……厉当家的就请便吧!”
这时不但厉文虎栗然色变,其余的人也不禁都交相动容,厉文虎诺诺连声,倒退着走了两步,又深深一揖,一回身,定向林边。
厉氏兄弟们立即都跟在后面,这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燕云五霸天”,此刻却一个个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地走了。
少年展白,瞪着大眼睛站在旁边,将这一切事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他看到这安乐公子云锋的飘飘神采,朗朗侠行,自己心胸之间,顿时也觉得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那摩云神手望着“燕云五霸天”挥鞭急去的背影,睹地冷笑一声,道:“南京城里的那个主儿,最近也越闹越不像话了,云公子”
云铮却朗声一笑,截住他的话道:“向老师,树大招风,名高惹妒,我何尝又不是臭名在外?江湖中的闲言闲语,多是听不得的。”他语声微顿,又道,“方才那叫什么‘五霸天’的,多半是借着‘样磷公子’的招牌,在外惹是生非,唉!这种事,我也经得多了,向老师,你还记不记得,吕老六那次在镇江惹祸,不也是接着我的招牌吗?若不是樊大爷知道,我不又惹一场是非?”
摩云神手听了,脸上虽仍微有不豫之色,但还是唯唯应了。
少年展白看在服里,对这安乐公子这种恢宏气度,不禁又暗暗为之心折。
那两个京城名捕,此刻早就堆着一脸笑,麓了过来,一齐躬身施下礼去,诚煌诚恐地说道:“小的们有眼无珠,刚才没有认出您老人家来,今天小的们承云公子您忿明仗义援手,实在感激不尽,只是小的们有公事在身,又不便多伺候您老人家,只好以后再亲到府上给您老人家叩头。”
一面又转过头,朝摩云神手向冲天躬身、施礼、赔话。
云铮微一挥手,含笑说道:“云某此次适逢其会,理应替两位效劳,谈不上什么感激。”
这穿着一袭寒衫的江南首富的公子、名重武林的“四大公子”之一,此刻目光一转,却转到少中展白身上,含笑又道:“这位兄台好俊的身手,小弟日后倒想和阁下多亲近亲近,寒舍就在苏州城外的云梦山庄,兄台日后经过苏州,千万别志了到舍下盘桓几天。”微微一顿,又道:“还有,兄台回到镖局里,也请代小弟在茹老镖头跟前问好。”
少年展白指锋沿着剑脊一抹,灵巧地回剑入鞘,他人镖局虽未好久,但却是武林世家。他不禁有些惭愧!正想启口谦谢几句,哪知眼前突然人影一花,自己掌中已经回鞘一半的长剑,不知怎地,已经到了人家手上。
这一来,他不禁为之大吃一惊,须知他武功虽不甚高,但却曾刻苦下过功夫,眼力、手劲在武林中已大可说得过去,但此刻明明他自已拿得极稳的长剑,竟会在一妻眼间被人家夺去,他大惊之下,凝月一望,却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那先前和摩云神手向冲天一齐策马入林的一个貌不惊人的瘦小老者。
而这瘦小老者,此刻手上却正拿着自己那柄爱逾性命的长剑,一手把着剑柄,一手微捏剑梢,在若无其事地把玩着。
少年展白不禁剑眉微轩,隐含怒意,朗声厉吨道:“朋友是何方高人?此举是何用意?”
那安乐公子面上也微观诧色,走了过来,正待问话,哪知那瘦小老者手指轻弹,辩琅将长剑弹出一声龙吟,突地一整面色,沉声向展自问道:“小朋友,你这口剑是哪里来的?”
少年展白面上变得越发难看,大喝道:“你管不着!”
随着喝声,他竟左手“砰”地一拳,向那瘦小老者的面门打去,同时右手疾伸,去夺这老者手中的剑。
这少年年少气盛,再加上自己的剑被夺去,竟不管人家是何身份,当着这些名重一时的武林名人,就伸胳膊动手了。
但是他双手方才伸出,眼前却又一花,已失去双瘦小老者的行踪,心中正一凛,左拳右掌已被人家轻轻托出,自己满身的气劲,竞再也用不出一丝来。
只听一个清朗的口音笑道:“兄台,有话好说,切切不要动手。”原来托住他一举一掌的,就是那安乐公子云挣。
少年展白盛气不禁一馁,颓然收回了手,起先他心里以为,这安乐公子能享盛名,不过大半是靠了他手下的食客都是能人而已。
但人家此刻一伸手,他办下就有数了,知道这安乐公子,武功竟是惊人无比,但是,他虽明知自己的武功比人家差得太远,仍忍不住气愤愤地道:“云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假如公子要这口剑,只要公子开口,小弟一定双手奉上,公子又何必这么做呢?”
他这话已说得很重,但是安乐公子面上仍徽微含笑,一点也不动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台,你误会了,你误会了!”一面却侧过头,朝那已转到展白身后的瘦小老者蹬:“华老师,你快别初人家开玩笑了,把剑还给人家吧!”他哈哈一笑,指着这瘦小老者向展自道:“兄台,来,让小弟来引见引见,这位就是江湖人称‘追风无影’的华清泉老师,兄台放心,华老师绝不会恃强夺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