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脸孔羞红得如大红布一般,只任姐姐牵着手儿,垂头默然无语。
慕容红又道:“我只是奇怪,自己怎么如此粗心大意,这么重大的事,竞未能提早发现?如果早知道妹妹爱上展哥哥,姐姐也不会做出错事……”
慕容红说至此处,婉儿突地“嘤”然一声悲泣,挣脱被慕容红握住的手,飞身向回路掠去!
慕容红急呼道:“妹妹!”
被这一喝,婉儿收住急去之势,但仍背脸站着,香肩起伏,已经伤心得哭了!
慕容红急掠至婉儿身边,又技住婉儿素手,以同胞姐姐天性的至爱,轻轻道:“妹妹,你不要伤心,听姐姐说好吗?”
婉儿突地失声痛哭,反身扑在姐姐怀内,哭道:“姐姐!我对不起你!……”
婉儿哭得悲切,慕容红想起家庭惨变,姐妹相依为命,不由也流下泪来……
隐身树后的展白,只觉心如刀攒,他暗暗自责:“展白呀!展白!你只因一时气愤,答应了慕容红的亲事,你又怎么对得起情深似海的婉儿?……”
慕容红突地想起自己的用意,忙拭去脸上的泪水,用手扶起怀中的婉儿,调出丝巾为婉儿擦去脸上的泪痕,道:“妹妹别哭!
姐姐还有话说!”
慕容红以无比亲切的语调说道:“我们就是亲姐妹二人,虽尚有一个兄弟,可是他自幼与我们性情不投,不是跟我吵,就是跟你打。如今,父亲又被人杀害,家道大不如前,从此以后我们姐妹更要相依为命,永远相亲相爱在一起,妹妹,你答应我吗?”
婉儿不知姐姐居心,见姐姐说得恳切,连连点头。
慕容红安慰地一笑,道:“妹妹既是也爱展哥哥,那我们姐妹为了水不分离,我们就共效‘娥皇女英’,一同嫁给展哥哥,共事一夫,妹妹意下如何?”
慕容红此话一出,不但婉儿吃惊,就连隐身树后的展白,也不由大大地一震!
婉儿抬起头来,以一双明丽的大眼睛怔望了姐姐半天,见姐姐脸上慈爱的光辉及诚挚的笑容,知道不是跟她说着玩儿,心中不由一阵狂跳,但倏然又把带泪的粉脸埋在姐姐怀中,情不自禁地呼了声:“姐姐!……”就再也擒不起头来!
虽然她未亲口说出答应姐姐的提议,但从她的激动之情,及眼里闪耀的惊喜光辉,慕容红已知妹妹默允了,心头一阵轻松,跟着情绪也好转起来,她觉得几日来悬在心中的死结,总算让自己所想的办法解开了。又兴起顽心,笑揽着婉儿的细腰,说道:
“这是妹妹的终身大事,如果使妹妹受了委屈,姐姐可不愿意。现在要妹妹亲口答应,你是不是同意了姐姐这个办法?”
婉儿头也不抬,只一味地抱着慕容红叫姐姐,但从她的声音中,已可听出没有一丝悲伤的成份,而是充满了欣喜!
慕容红却成心逗她,一个劲地问道:你倒是答应不答应,只一味地叫姐姐干什么?”
她见婉儿仍埋头在她怀内,又道:“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去告诉展哥哥,说你根本不爱他……”
婉儿娇躯一扭,双手扯住慕容红的衣襟道:“姐姐!你好坏!……”
慕容红道:“好!你既是骂我,就是表示不愿意,我这就告诉展哥哥去……”
说着推开婉儿,举步就走!
“姐——姐!……”
婉儿一声娇呼,她心中明白是姐姐成心呕她,正想再与姐姐撒娇,突然一抬头,不由惊得抽了一口冷气!
不知何时,在她二人身侧不远之处,幽灵鬼肠似地站着两个活人!
慕容红也是在推开怀中的婉儿,才突然见到身前如幽灵似地站着两个大活人,和婉儿一样震惊得膛目结舌!
姐妹二人武功不弱,就算因为说话分心,也不能说有两个大活人来至身侧,竞一点未发觉之理?
那么,这两个人武功之高必已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
再一看那二人,均已至花甲之年,一个生着满头红发,皮肤酗黑,只有脸蛋中间圆圆的一块白嫩鲜红,火眼金睛,极肖似一只大马猴!
另外一个瘦小枯干老头,时值盛夏,却穿了一袭又厚又重的棉长袍,外边尚罩了一件大马褂,脸上一个通红的大酒糟鼻子,’个足的三家村教学冬烘先生模样!
这两全形状怪异的老头,两双眼睛如四把寒光枫枫的利剑,直盯盯地望定慕容红姐妹,嘿然阴森,一语不发!
慕容红与婉儿虽然不认识这两个幽灵般突然出现的怪老人,但隐在树后的展白却认识他们二人,正是两次与自己作对的“江南雁荡山鬼谷二奇”!
其实展白早就发现他二人镊足潜踪,欺近慕容姐妹身边。一是慕容姐,再者他也想暗察一下这成名江湖数十年的两大高手,以花甲之年,鬼鬼祟祟地掩至两个华年少女身边,究竟意欲何为?
反正他有把握,就算二奇不顾身份,向三女偷袭,或者猛施辣手,以他隐身地点与二女的距离,亦可适时出手抢救,是以仍然隐在树后未动!
也就是慕容红与婉儿一怔的当儿,“鬼谷二奇”同时嘿嘿一阵冷笑。大奇“赤发灵猴”常去恶说道:两个女娃儿,在此商量同嫁一个丈夫,岂不是天下奇闻?”
婉儿比较刁钻,一见身边悄无声息地掩来两个怪老人,而且出口讽刺,不由秀目一瞪,娇叱道:“谁要你管!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不声不响地跑来吓人?如果说不出个理由来,别说姑娘对你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