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余绽没注意,她正黯然神伤:“我不想看到战争,我也不想看到天下大乱。
“一场水患就已经惨不忍睹了。何况是战火纷飞尸横遍野?只要皇上的性子自己藏好了,别伤害到别人,那就行。”
“可若是他藏不住了呢?”钟幻眯着眼睛凑近过去,死死地盯着她的眼。
余绽直视钟幻,口中清晰作答:“太后和皇后都不是软弱的人。她们到时候想怎么做,我就帮她们怎么做。”
“垂帘听政么……”钟幻一愣。
余绽的手跟着他的话音捂了上去:“师兄,请勿作死。谢谢。”
“其实还是君主立宪好……比较适合……但是内阁……嘶,也不行,组阁的事儿最后还是会被皇帝沾手……若是民选,现在的这些百姓,哪儿知道谁是谁啊……到时候非成一锅粥不可……”
钟幻靠在椅子里发呆,喃喃自语着余绽完全听不懂的话。
“师兄?”
“所以,其实,第一件事,就是开民智!”钟幻深吸一口气,直起了身子,然后郑重地转向余绽。
余绽不等他开口,立即便举起了一只手:“我知道!我发誓!我绝对绝对会事事小心步步在意!绝对绝对不在任何时候任何场景下刺激他!绕着走!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钟幻满意地点点头。
这就对了。
两个人瞎捉摸瞎辩论这么半天,分明这个才是他的目的。
钟幻站起身来,却被余绽又拖住了:
“师兄,你跟我说实话:钱家,在宫里,有眼线么?我要摸摸秦耳的底。若他已经是韩震的人了,我得想法子弄死他。不然,他早晚替韩震弄死我。”
“钱家?宫里?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钟幻哈哈干笑。
“怎么不可能?”余绽瞪起了眼睛,“钱大省可是有钱了三辈子了!
“而且,他还不到二十岁的时候,钱家就成了天下首富。如今,已经过了三十年,他钱家还是天下首富。
“户部年年吵吵国库吃紧国库吃紧。若是钱大省在朝中无人宫中无人,我是一万个不相信他能平安活到如今的!
“——户部联手刑部,单查个行贿官员罪行,哪个富商家不能查他个倾家荡产?”
余绽的两只杏眼睁得圆圆的。
过了一时,看着钟幻好笑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眯了双眼挤出一个最软萌娇俏的笑容来:
“好师兄,你帮帮我嘛!以后我可是要天天进宫的!如果真是秦耳是内奸,我在宫里多危险啊!求求师兄了嘛!”
钟幻嗤地一声笑,伸手在她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个,方老神在在地宣布:“我回去问问。”
钟幻走的时候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
师兄妹说了很久,大家都以为钟幻只怕又要在这里蹭了晚饭,待到静街再走。谁知他竟然毫不留恋地大步出了余宅。
“小娘子,您没跟钟小郎吵架吧?”阿镝见余绽托着腮趴在梳妆台前发呆,探头探脑一番后,轻悄地走了进来。
余绽懒懒地“没”了一个字,就又不动了。
“小娘子?那您吃饭么?”
“吃。”
“啊?哦。好。”
“你也吃。少吃点。吃完了咱们练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