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败于千针的余绽捂着脸挥手赶苍蝇一样赶走了这个唠叨的多嘴丫头。
又新和丽娘要伺候余绽洗澡,阿镝便去送千针。
千针一路都在好奇地打量阿镝。
阿镝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可对着这么一个软萌可爱的小丫头,又无论如何凶悍不起来,只得转开脸:“你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见过啊。小娘子多美啊……”
此处省略八着,指了指身后。
那里忽然立起了一个兵器架子,上头东西倒也不算多。只有刀枪剑棍长鞭这五样,每样一对。且刀剑还都只是木制的。
余绽大喜,接了一把木剑,掂了掂,只觉得轻飘飘的百般不习惯。
“小娘子请。”赵真随手挽了个剑花。
余绽也不再客气,唰地一剑便刺了过去——
自然,在梨花殿所谓的什么刀剑谱无缘什么只会一些粗浅拳脚功夫全仗着力气大什么唯有弓箭一事上算是拿得出手的话,都是哄着沈太后高兴的鬼话。
从余绽练武开始,钟幻就逼着她一定要学剑,后来又想看她舞刀,等大家头一趟去了北狄真正学会了骑马,他又死活闹着让余绽学了马战长枪。
可以说,余绽的兵器功夫,有八成是为了舞给钟幻这个古怪师兄看的。
然而即便如此,余绽仍然能跟赵真你来我往,打了个平手。
寇连就蹲在院墙上,大呼小叫,看得过瘾至极,到了后来,竟然高喊着让锤子去给他弄壶酒来!
然后被余绽百忙之中甩手一把石子给打得在墙上跳脚。
谁也没想到,余绽和赵真这一场,一直打到了柳梢月上。
又新百般忍耐不住,抱着自己的断臂发开了脾气:“都什么时辰了?该做饭的做饭去,该烧水的烧水去!小娘子,洗澡换衣吃饭!明天你还要不要进宫了?!”
河东狮吼惹不得。
连带赵真和余绽在内,场下的所有人一哄而散。
太液池。
小蓬莱。
秦耳奉命上岛,目的只有一个:告知长公主殿下,太后新认了个义女,正在封公主还是封郡主之间犹豫。
“……您虽然从未离岛,但身为皇室公主,仁爱孝悌也学了一十六年。陛下一片手足之情,所以过意不去。但长公主殿下必定也不会让陛下为难不是?”
秦耳皮笑肉不笑,话里没了永熹帝想听到的挑拨意味,反而是要压着长公主的头,让她捏着鼻子认了这个事实。
“便封了她做长公主,也可以让她上岛来陪我住一辈子啊。”
长公主努力做出天真无辜的表情来。
秦耳明明白白满脸厌弃:“老奴刚才没说明白么?太后娘娘是要这余氏每天伴驾承欢膝下的。她又是大夫,能帮太后调理身体。
“若是上岛陪您,可以再也出不去了。这个话,让陛下怎么跟太后娘娘解释?怎么跟余家解释?怎么跟天下解释呢?
“长公主从来在太后那里没有半分孝顺的心思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想要为难咱们皇上?您是不是忘了,因为谁,您才有如今平安喜乐的好日子过?”
长公主咬着嘴唇低下头,再不说话。
秦耳扬长而去。
长公主又哭着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马百平又轻手轻脚地进了屋低声劝慰。
“连皇上都不帮我了……”
“殿下,其实……”
“你有什么话,还不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其实天下也不是皇上最大……老奴就知道有一个人,既不怕皇上,也不怕太后……”
长公主唰地收泪,双眼第一次放出跟沈太后一样有神的光: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