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回替牡丹相看,京里那些出色的小郎君泰半会来,那不如,也替忱忱……”
“不行。”
沈太后一口截断,神情淡漠。
“这回严观给离珠算命格,想必他自己私下里也会顺便帮着静宜再算一回。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既然没有说,就说明静宜的命格还是那个样子。
“我知道你心疼妹妹。那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也心疼女儿。可是,我不能对不起你父皇,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这天下万民。”
沈太后说着,眼圈儿红了,拽了手帕擦眼角。
“她就是这个命。那就好生认命罢。”
永熹帝叹着气,眼底却全都是满意的笑,挑挑眉,又轻声道:
“离珠册封的时候,怕是小蓬莱上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的。母后看,是您去跟忱忱说一声,还是朕……”
“我去吧。”沈太后叹口气,擦了泪的手帕撂在了一边,“皇帝前朝还有那么多的事情呢!何况,本也是我认义女,不是你认义妹。”
永熹帝心满意足地微笑着走了。
沈太后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枯坐了许久,方命人:“去看看皇后忙不忙,不忙就让她带着太子过来用晚饭。”
又命人:“去跟司膳说一声,明天晚上做一盘子酱鸭舌、一份小鸡炖蘑菇。”
都安排完了,沈太后轻轻地出了口气,自己慢慢地躺在榻上,缓缓睡去。
温雒坊。
椎奴终于放下了茶碗,笔直如松地站了起来,冷冷清清地看着面前三个已经疲惫不堪的人:
“宫里的规矩就是如此。前头三天的人只不过是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照说,那也就够了。做不做得到,做到怎么样,毕竟都由着你们。余家是你们自己的余家,脸面是你们自己的脸面。跟旁人,已经没有半分关系。
“上头命我亲自来看看,并不是重视你们余家,而是看在离珠郡主的份儿上。
“毕竟,这是郡主跟你们余家最后一次牵扯了。
“再往后,便是你们家满门抄斩,也是你们姓余的事情,跟姓沈的,毫无关联。”
椎奴的脖项挺得尤其直:“我知道,必定有人以为血脉永远无法割断。可是巧得很,离珠郡主出身江湖草莽,不在乎这一条;咱们大夏的太后娘娘,也不大在乎这一条。”
话已经说到这么直白,王娘子和余绾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只有张娘子,面色如常,甚至还带了一丝讥笑,斜了二人一眼。
“明天我不来。我会遣了小宫女来,陪着你们三位在此继续练习,练满三个时辰。”
椎奴淡淡地继续说道:
“后天准备好了罗汉果金银花银耳雪梨,咱们开始练如何说话。”
三个人的脸色秒变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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